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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杰拉德书信集 6

Synopsis

他脾气失控的时间虽只有一分钟,却选在了最错误的那一分钟。

致 哈罗德·奥博
1937年7月6日
亲爱的哈罗德:
我想安排我的薪金支票,分派如下
每周
100- 给你,佣金
150- 同样给你,还债
50 -   由你安排还斯克里伯(Scribners)的债务
       首先还珀金斯(Perkins)的贷款
            其次还查里斯· 斯克里伯的保险金额
       再次是他们为拍《夜色温柔》时的贷款
       最后是还我在这里欠零售商的款项
200- 由你存入可得复利的银行以应付我应交税额。请给出应存入何家银行的建议
100- 存入国立巴尔弟摩银行,以为“度假款”,我想每年休6-8周的假期
400- 存入我的帐户,以应付日常开支并100元的保险。可将这部分称做支出支票,直到我在加洲找到家银行将钱存入。
--  
总额 1100
(你认为此安排如何?现在这些故事的酬金当可将你我一年间的帐务结清。)当然,六个月后的佣金会有所提高。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37年7月
亲爱的甜心:
这可能会是这一段的最后一封信了,当然若我拿到支票,不会忘掉给你的。
我现在颇可称为兴奋。这是我的第三次好莱坞之行。犹记得前两次之失败,固然其中一次罪不在我。第一次到好莱坞尚是十年前,当时我已被认为美国最顶级的作家有些年,并且,以书的价格来看,也算流行。一辈子中首次连续六个月无事可做,而我的自信亦已膨胀到了自负边缘。我和你母亲在那里颇引起了一点轰动,而对一个年方三十的男人来说,所有的女士看起来都很美丽。那时我是真的相信,无须努力,自己便已是文字的魔术师--回想曾为求得坚实、多彩的风格而付出的如许努力,我当时那些天纵英才想法,实在只能说是很奇怪的错觉。
结果便是--很不错的一段日子,却没完成任何工作。除非他们用我的作品去拍电影,否则我的收入相当有限--而他们没拍那骗子。
第二次好莱坞之行是在五年前。那时生活已过得艰辛,虽然表面看去风平浪静,而你母亲当时在蒙哥马力亦进入康复期,但我内心却甚为紧张不安,喝得也比应该的多。若说第一次失败于自负,那这次则应说失败与矫枉过正的自谦。我和一名叫德山诺(de sano)的家伙关系不和,而在那次自杀后,就不由自主地将主导权让了出去。我写剧本,而那家伙修改。我想要去和Thalbeg理论却被阻止说那是“下品”。结果是--写得糟透了的剧本。我没拿钱就离开了,因为那是一个按周付薪的活儿。又失望又厌恶,我发誓再也不回到那地方,尽管他们说那不是我的错并挽留我留下。合约过期后我想去东边看看你母亲如何了。而之后这行为被他们理解为“把他们甩掉跑了”并用来做对我的攻击。
(写到这儿时火车离开了艾而帕索[El Paso],笔迹也就成了这种象洛基山脉一样弯扭模样)
我想从这两次行旅中总结经验--行为必须非常圆滑,到要从开始就坚持自己的主导权,要在那些老板中找到说话最算数,在那些合作者中找到最容易影响,并和其他的人顽抗到底。无论名实,我在这影片制作中都是孤立的,以上是我能做到最好的唯一途径。只要有线机会,我会努力让他们在两年内把合约金额翻倍。而在这一切中,你能为我们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远离麻烦--这次好莱坞之行的成败,可能对你最重要的岁月会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各方面均多保重。头脑(清醒时才学习)、身体(别现在就拔你的眉毛)、道德(别把自己弄到非撒谎不成的地步),我就给你比桃家(Peachs)的孩子更大的自由。
                                                          父字
致安妮·奥博
1937年7月26日
亲爱的安妮:
这封信是早应写的。如下可以概括:我已经见到了好莱坞--与泰勒谈了话,与玛琪(March?)共餐,与金杰·罗杰斯共舞(斯各蒂若得知这点定然兴奋非常),在罗赛琳·卢素(Rosalind Russel)的化装室与她谈天,和蒙哥马力彼此开玩笑,与祖克(Zukor)、拉斯基(Lasky)共醉,与莫林·奥苏丽文(Maureen Osullivan)单独午餐,看克劳馥演出,并将我的心给了一个混种中国女孩,她的名字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了。至今为止我已经足够了(so far I 've bought my own breakfasts?)
而这也就是说一切到此为止了。从现在开始,我哪里也不会去,谁也不会见,因工作实在是很紧迫,最起码我的工作是如此,而且我也已丢了十英镑。所以再见了,说话时总会靠得很近的米兰亚·霍普金斯(Miriam Hopkins),再见了,至今尚未能谋面的克劳黛·克劳白,以及神秘的嘉宝,光艳照人的迪特里希,具有异国风情的秀兰·邓波儿--你们都不会有几乎见我了。除了答应要来拜访但至今未见的米兰亚之外。现在除了相信转生并继续努力之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There is nothing left ,girls but to believe in reincarnation and carry on )
告诉我的女儿她可真是巴比伦的坏女儿,(A vile daughter of Babylon)不会写信倒还记得给我留下法兰克林西门斯(Franklin Simons)店里$25的干洗费用。若她愿意,哈罗德可给她$25美圆的支票以去萨克斯(Saks)。
我很高兴得知她开始打网球。很怀念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告诉她不要把事情都弄到一团糟。海伦(1)将与29日后到达奈阿克(Nyack),并与2号离开。看来没什么长岛约会之类的(?)能阻止斯各蒂和她联系并和她一起去。这个大都市能找到的引导者(Chaperones)都是类似里斯兄弟(Ritz Brothers)那种家伙而那是我无法接受的。他们会把她梳妆打扮起来变成一个笑话(Practical joke)。
                        满怀敬意与爱戴,你的,
      斯克特
注释
1):斯各蒂与女演员海伦·海因斯一起到加洲旅行
2):里斯兄弟是一对喜剧演员组合。



致麦克斯维·珀金斯
1937年9月3日
亲爱的麦克斯:
多谢你长而内容丰富的信件。我会以严守秘密的。
对你的描述我非常感兴趣,但是以事实看来海明威在你那里(3)做出的正是我知道以他的个性他会做出的蠢事。他脾气失控的时间虽只有一分钟,却选在了最错误的那一分钟。他的自控力那时必是在低潮,否则他绝不回轻易相信那些船上的记者。(the reporters at the boat)。
他正全然活在只有他自己的世界,纵然我对他的现状充满怜悯,亦无可为力,更何况现在我的感觉并非如是。当然我很喜欢他,伤到他的事情亦会使我为之皱眉,而现在对这种,蠢货亦能深挖他的背景并伤害到他的情况,有着感同身受的羞耻感。毕竟,这国家中最声名显赫的作者,本当不被那种犬吠所干扰的。
一切进展顺利--剧本之外并无新作。
                       永远你的朋友,
                          斯克特
注释3:海明威与评论家麦克斯·伊斯特曼(Max Eastman)在珀金斯的办公室发生了争吵。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37年10月8日
亲爱的甜心:
电报之事我很抱歉。我接到比尔·华伦的信笺,说巴尔弟摩流行说法是我现在在这里的周薪是两千五百美圆,而这使我深为不安。我想这是丽塔·斯万斯的主意。我不知道怎么会怀疑到你身上--本应想到你应更谨慎或至少说个更可信的数字的。你看你用那些浪漫主义的故事换到了个什么名声。
至于你那失踪的三天,其实我也并不为那而责备你。问题是哈罗德·奥博亦不知道你身在何处。若是你发电报给他而非你阿姨罗赛琳,那就不会有事了。不管怎么说,知道你失踪的事情也只是让我烦恼了一个小时,因现在我已不象过去那样担心你。夏季时我确然曾为你吸烟的事儿而翻新,但自打你承诺我在桃家不再吸烟后我已放下心来。而只要你是在不让人担心的时间出游,那么你是和谁一起出去我并不在意。自再下个夏季,你会有更多的自由,但我可不希望这自由最终成了宠坏你的习惯。你定得把你精力中最主要的部分放在如何过一个幸福又有成效的生活上。而现在正是开始作起的最好时间。
没什么特别的新闻--一切都很平静。与名声可疑的华特·温切尔见了一面,那人的眼睛总是在转来转去,身边一排大号保镖。诺玛·雪儿(Norma Shearer)三次约我晚餐,可惜都无法赴约,我对她还颇有好感,也许她会再约我也说不定。同样也遇见了芭芙·考博(buff Cobb),老朋友艾文·考博的女儿。顺致一提,也遇到了席拉,她刚毁了与都纳盖(Donnegal )后决的婚约。(那家伙正要去上船,不过那婚约本来也就是挺愚蠢的,不止在一个方面来看)。打了不少次网球,也看到了海伦·威尔斯(Helen Wills)与范·克莱默(Von Cramma)联手归来,据说是要打败巴齐(Budge)和他的搭档。还有一晚带着贝特丽斯·丽李(3),查理·麦克阿瑟(Charlie MacArthur)和席拉一起去了网球俱乐部,遇到艾伦·弗林(Errol Flynn)加入了我们。他看起来不错,除了有点傻气和浮华之外。不懂为何桃家都为他着迷。弗兰克·摩根走过来和我说话,提到17年前我们似乎在格洛丽·斯万森(Gloria Swanson)家里的穿衣室里打了一架。但我除了似乎和谁起了点摩擦外都不记得了。那些日子里这种事儿太多了,以至这一件在我记忆中已经找不到了。
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我关于如何保持整洁习惯的建议,坚持一礼拜,把你碰到的东西从一开始到最后都单独放置,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下把三样东西随便一扔--我想你就一定能克服不整洁的毛病,而这将使你在今后的生活中受益非浅。请在回信中告诉我你对这事儿的想法。
我正一边仔细看你的信并且依次回应--桃家真的是很好,还特别给你开了个晚会,很高兴斯坦利的长相非俗,真可惜安德鲁那么让人讨厌。很高兴你和这个万人迷--糕点师家的鲍博能一起出去,那人为人好吗?哦,下一封信是从伊克斯特来的了。很抱歉你不能去安纳波里斯--下次你肯定会得到邀请的。这儿是你给我的一张明信片,天啊,关于那导师的事儿,我可真的要对你生气了。我不明白你信怎可能被误放。我是哪天晚上从斯巴达斯堡(Spartansburg)的机场发出的。回想起来,那时你还在费雪岛的晚会呢!
另一封信里谈到去长岛拜访玛丽·艾尔(Mary Earl)。听起来还不错,但你说的很对,浪漫的事情总是在蟑螂遍地的厨房或者是后院里发生的。至于月光,更是到处都被过分夸张了。你从哈罗德那里借钱没有错,他会把那算在我的欠款里面的。也就是美迪斯从巴尔弟摩打了电话?你不怕把搅起余烬吗?你对普林西顿的不忠可真是让我伤心。我给安德鲁寄了足球票。你的衣服听起来不错,斯各蒂,我漂亮的小姐!
最后,那张有着耶鲁邮戳的信--我打赌你把文具店都快买下来了。那让我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是在这样的纸上,只是邮戳换成了普林西顿的邮戳,我曾在大二大三那两年给芝加哥的吉娜·金写过数不清的信笺。那时她年方廿一。1933年我曾给她打过电话,以使你母亲能在世界广场(World's Fair)得到接待,而她也帮了忙。昨天我收到电报说她在桑塔·巴巴拉,我是否能立即前往?她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严守不再见她的自律,以免当年那美好的印象破灭,当时她因厌倦而甩了我。对是否应前往犹豫不决。那看起来会是很奇怪的事情。那些大美人到了38岁往往全变了样,但吉娜除了美貌外尚有其他过人处。
我希望他们能有一门“高级法语”课程开给你。这方面没有进展吗?沃克小姐在信中曾有所提及。至于你学德语一事,在我看来纯属无意义之举,但也不要把这个作为不好好学混过关的理由。只学一点也能算打个基础,特别是若下个夏季你要出国几个星系的话。
我把你要的13美圆寄给了罗赛琳。
生日想要什么礼物?你可以提个建议。
甚为想你。整个夏季,为你的行为而骄傲,我想我们一起过的不错。你的生活现在看来已收敛许多,对于在我长期病中你亦浅尝不幸的事情,我并不觉得不好。但现在我们能一起做更多的事情了--当我们都没有其他的伴儿时。好了--大致就是这样。我很爱你,希望圣诞节能见面。
                   你亲爱的,
                       父亲。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37年10月4日
最亲爱的甜心: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的通信者,不过我希望这件事儿上你对我的责备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也即,你是否能每周一次定时给你母亲写信?如之前所言,那是极端重要的事情,纵然那什么屠夫家鲍博或糕饼店的比尔每周约会没有上钩也不如此事重要。
片子的最新进展。演员大体已定了。琼·克劳馥本坚持要演主角,但终于被说服这是一部男角的片而放弃。洛丽塔·杨因无法出演,所以现在暂定的女主角是玛格丽特·苏立文。不管怎么说她出演这个角色肯定要比琼·克劳馥要合适的多了。翠西(Tracy)和泰勒(Taylor)会在现阶段开始帮弗兰薛特·托那写剧本,预定计划是在12月开派。一个老朋友泰德·帕拉摩尔,和我一起把影片的结构大体确定了下来,在这方面我现在还只是个半外行,当然希望这种状况不会持续时间太上。
圣诞节的计划要依我是否会被留在这里以在拍摄期间修改剧本来定了。我想那应该不大可能,并且若非因这是我第一部电影,想在各方面做到尽善尽美,那这种情况就更不可能了。因我可在三星期内作好旅行的一切准备--但可能性虽微弱,我还是想先把它给提出。无论如何,先来假设我去东边,这个概率大概有十分之九--我希望能和你与你母亲一起度过这段假期,其中一部分时间在巴尔弟摩,一部分在艾斯维尔。也有可能我会带着你母亲去蒙哥马利,但这可能性并不高,所以你也不用先和她提起。同时我也还想在纽约呆几天,我想你应该愿意和我一起去那里。
你有没有什么计划想去什么地方?想在巴尔弟摩再开一次舞会?我是说象上次的午后园会那样的?可以当作是一种惯例,一年一次的聚会来招待你在巴尔弟摩的那些朋友。请即回信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当然你也可在假期中去见你的母亲。
很不幸的是给安德鲁的哈佛球赛票被误送到了我这里。真抱歉。他一定很失望--除了那是普林西顿多年来表现最糟糕的一年外。
社交生活现在进展缓慢。拒绝了大量晚会的要器,现已进入不大被邀请人的行列。上周在葛拉迪斯·斯崴特浩特(Gladys Swarthout)家里遇到了约翰·麦克寇米特(John McComick)及其他音乐人。(1)和席拉·格雷罕姆一起去看了球赛,并遇到21年未见的年轻时的爱人,吉娜·金(米切尔)。她仍充满魅力,我为过去一直避免见他而稍觉遗憾。
在你的年签上做广告要多少钱?请告诉我。
现在我在安拉园(Garden of Allah)有一处住处,但房子没有做任何装修,因还看不见你母亲到这里来的可能性。
我正焦急等待你的第一份报告结果,并(信笺残破处)
恭喜当上了拉拉队长等等。现在会开车了吗?(Turn a cartwheel)

致哈罗德·奥博
1937年12月14日
亲爱的哈罗德:
欣喜得知已经签到续约。恩,我会努力工作--尽管在我看来这世上大多游手好闲或无为无能者。
如果他们能放手让我干,这点我想当他们对我更有信心后应能做到,我想我一年出4部影片应该没问题,这其中也包括中间的休假等等。到了那时我就会开大价钱。
这是很紧张的工作,但我喜欢,除了那些该死的等待和谋杀时间的商讨会以外。
圣诞节我会带着给《colliers》的故事到东边去的。我会到纽约待至少一天,也会让你知道我住在那里。斯各蒂似乎钻研出某种体系,其中包括为数不少的巴尔弟摩舞会。谢谢你们愿意接待她--她回给你们写信,或者我会在你们方便收留她时安排一次拜访。我希望能过一段时间再把已经分崩离析的家庭在圣诞节聚到一起。
     斯各特

致安妮·奥博
1938年圣诞
亲爱的安妮:
多谢留言。斯各蒂会在学校开学前再去北方一次。看她的样子似乎注定做一个长期客人了,我想努力把她的拜访安排在象你们奥博家或者芬尼斯家这样很容易混进的家庭里,并且将她停留的时期分为一段段,以免“金鹅不再生蛋了”--等等,这个比喻完全跑题了。何况我还想着要和你与哈罗德共度晚年呢--就算那也不能把事情摆平。
斯各蒂这些信或牌到了手--最好就不要放。我很有可能在她回学校之前去东边--否则我会在一月去她学校。我喜欢那地方。若你能得到它那当然好,而你若努力个三年应该没问题。重要的是只要你得到了--第一当然是出现在演职员表,第二是热卖影片,第三奥则是斯卡奖--你就能一辈子靠着它过活--就象劳伦斯·斯塔林斯一样--并且知道世上有个地方是你会被养,还不用被要求去洗碗。但直等到能得到这三项荣誉其一,我们这些好莱坞男孩们就得一直一直努力了。
这听起来很讽刺但我可没有一点讽刺的意思。名字能出现在演职员表上我会很高兴,并且真心希望这片子会成为卖座片--排列进行得不错,(depending on whether or not  one of our principles has to have an operation)。我希望你们甚至连摘要都不需要看。

    你永远亲爱的
     斯各特--
P.s. 你圣诞卡上的狗我每只都认了出来。下个圣诞我要把我的公寓连同其中的老鼠一起拍西来(果然年纪大了,又失掉了创作力,所以要先把这个笑话记在笔记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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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年少时的翻译。

原作标题:

菲兹杰拉德书信集

原作者:

菲兹杰拉德

原作简介:

菲兹杰拉德

原作者简介:

《了不起的盖茨比》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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