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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牛秀才案(三)

Synopsis

宫苑深深的番外的后作。穿越男主,无CP,真种田文。小和尚不会还俗的,身世清白,是不会成为王爷的儿子将军的外孙的,是不能进入朝堂叱咤风云的。是不可能有美女倒贴的。以上


这日姑苏O知府(他不用有姓名他不要紧)下了早堂,后头送了酒饭来,拿在前头与师爷同吃。吃到半截,门上报说,抚台大人有请。O知府听说上司有召,不敢怠慢,即洗手更衣,整理袍冠,坐着轿子来到巡抚衙门。报名进去,巡抚请在正堂相会。

O知府不敢怠慢,正了正帽,规规矩矩报名进入,先躬身行礼,不等抚台叫起还不敢直身。后来直起身来告坐,也没坐实,恭恭敬敬斜签着身子坐了。 抚台慢慢开言道:“O府到任几年了?” O知府答道:“下官到任六年了。” 抚台道:“京察在即,有个什么打算?” O知府道:“下官年迈体衰,想的是年前就要告老。” 抚台笑了笑,道:“告老很好。” 慢慢吃了 半盏茶,问:“法元寺的主持,O府认得么?” O知府道:“济通大师是下官进士的同年,确有些来往。” 抚台默然不答。 O知府又道:“济通大师因身子不妥,无奈入了空门,一向在法元寺驻跸,不与人通信。下官向来外任,还是六七年前偶然晓得同年出家在此。后来机缘凑巧,往法元寺挂匾时才熟起来。”

抚台笑道:“那是朝廷的恩典么。” O知府心里那么一转,猜是不是太仓县的事被抚台知道了。便道:“说起济通大师,下官倒有一事回禀。” 因把太仓县牛秀才案叙说一番。又说:“因卷宗在道,下官没见过招稿,也难说里头详情如何。但据大师来信所说,他那个徒弟着实冤枉。出家人慈悲,路上见一个人有难,相送到家也是有的,何况还是个熟人。送的时节是三个人,一盏茶时分出来,说有什么事也是难的。据赵县堂上所说,言小和尚夜间自山寺来,杀人归,下官看,实在荒唐。妇人年四十八岁,圆修年二十岁,妇人做得小和尚的亲娘了! 况且,大人细想:这法元寺是敕命禅寺,官眷女妇来往众多,若里头和尚有事,那官眷们……”

O知府老辣,一言中窍。抚台心里一动,道:“你说的有理。” O知府又进一步道:“愚民无知,有些见财起意的光棍伤犯人命也是有的。谁的治下总出个一两起。这败伦之事断断没有。下官的小见就是如此。” 法元寺是皇帝奖许过的,如果寺里和尚出了不才的事情,那不是骑在皇帝脸上疯狂输出?

抚台面上不动声色,端了端茶,O知府知机,当即告辞而出。次日,抚台府上常走的一个山人便到太仓,寻赵县令师爷,请他喝酒,席上劝道:“明明是个盗匪杀人案,想是当地光棍所为。寻个光棍交差便是了,何必寻趁和尚?那法元寺全省上下官员眷属都去烧香的,和尚若有事,官眷们如何? 兄这是要开罪一省上下的同僚哩。”

那师爷听了山人好言相劝,回来同赵县令商议道:“和尚们请后台出马,越发的里面有事。只怕还不只这一件。只是有些费手:巡抚发了话,老爷不好不依。”赵县令冷笑道:“这些人上下沆瀣一气,我难道怕他们?”连夜做了一篇表文上给抚台、御史,弹劾姑苏知府,表上说的极是刻薄,曰知府希慕权势,故意卖放贼人。自己何等清正严明,不敢苟同,如何严斥其非云云。

O知府被打脸,恼羞变成了怒。就是抚台也不高兴。暂时不肯发作,只等巡道问案。

那巡道据了自己的偏心,一心盯住唱戏的戏子。见其中一个戏子乃是远近有名的武生,身轻如燕,功夫高强,又会一门缩骨功。巡道一见便说:“必是此人见财起意,入室杀人。不然如何屋内没有动静?” 又抄了戏班的行头,包裹,里面果然有许多银子。巡道喜道:“赃银有了!” 即把那戏子们上了大刑,打得不成人样,然后招了。

即重新些了招稿,把什么通奸杀人的话尽皆抹去了,改成戏子见财起意,深夜入室盗窃,因惊起主人,失手杀人。圆修也不是案犯,都是证见。秀才娘子因没有好好照顾夫主,婆子因服侍不慎,都罚了纸,当庭释出。案子于是驳到府里。

O知府见巡道驳了案子,心中十分趁愿。装腔作势的把个招稿看了又看,道:“这个赵县,见事甚是糊涂。本府看他大计也考不到前面。这等一个糊涂官儿,还不赶紧回家读书才是。”把那供状批得甚是刻薄。

案子转回太仓县。赵县令心中大怒。一边做了一篇表文上给抚台、御史,弹劾姑苏知府江苏巡道,表上说的极是刻薄,曰知府希慕权势,故意卖放贼人。自己何等清正严明,不敢苟同,如何严斥其非云云。

一边装模做样的升堂问案。头一个问戏子:“你好好的在人家唱戏,道爷说你杀人,是怎么说?” 戏子绰了这个口风,大声呼冤道:“小的一个班子的人,都老老实实的住在祠堂后头守行头,怎么敢杀人?那姓牛的秀才小的见也没见过,他家居何处小的也不知道,如何杀的人?望老爷明鉴。”

赵县令故意叹息一声,道:“据你所说也十分真切,只是道爷不肯听从。你且说,你夜间可曾听见什么来?” 那戏子想了半日,道:“小的仔细回想,那夜里祠堂中似有人走动、开关门户。” 赵县令如获至宝,当即叫了牛村正上堂,问:“你家祠堂里面还住着什么人?” 村正道:“只有一个管祠堂的老八,经管灯油烛火,管钥匙。他单身一个,在祠堂前头一个小屋里头居住。” 于是又传牛老八。

老八道:“小的那日喝了许多酒,睡得迷迷瞪瞪的,第二日村上人来了才醒,实在不晓得有谁出入。” 牛县令道:“祠堂里还有什么人?” 牛老八被村正叮嘱,不肯说出阿丙的事情,怕损了牛家名声,只说:“没有了。” 赵县令又问捕头:“那祠堂在何处?离牛秀才家近不近?” 铺头道:“祠堂、牛秀才家皆在亦庄东头所在,两处离得甚近。”

赵县令道:“原来如此! 必是人先藏在祠堂中,夜间走出到牛秀才家杀人。” 牛村正忙道:“怎得是藏在祠堂中?” 赵县令反问:“当日你庄上除了戏子,还有什么外人?” 村正犹豫了一下,道:“是还有圆修师父。” 县令道:“可又来。不是外人杀人,难道是你庄上人做的不成?” 这怎么能认?牛村正慌得连连摆手。

赵县令道:“你看傻子! 分明是这僧人装着回寺,故意藏身在你那祠堂之中。夜深人静时走出到牛秀才家,杀人后疾走回寺,谁能知晓?”

那戏子固然连呼老爷圣明,围观的众人也听得意意思思的,只不肯信僧人也能通奸杀人。赵县令笑道:“天下事,你们想不到的还有的事呢。”令传周进士娘子到案。

差役上门讲说,韩桂生勃然大怒,痛骂道:“我把你个糊涂狗骨头官儿!您当我是谁?我是进士的正房大娘子呀!我家老爷是响当当的进士老爷,我难道是穷家小户不成?那小人家随你摆布,俺大人家不怕你!谁家家有男人,传唤妇女过堂!贼臭不要脸的忘八蛋!没的我跟秀才娘子有奸来?我杀人来?您们唤我!且待我家老爷回来与你上门对着去!”一顿喝骂赶出门去。

周公子的媳妇劝说:“母亲休要生气。官府传唤必有道理,无妨走上一遭,没事自然就回来了。” 被韩桂生照脸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家大户人家出身的没家教,没规矩,不三不四的妇人,家里没有男人便去出头露脸!俺们小户人家,有家教,有规矩,害羞!” 令叫了周公子来,说:“母亲有事儿子服其劳。你家大奶奶说了,官府传唤必有道理,无妨走上一遭。你便替母亲走上一遭。” 周公子涨红了脸瞪媳妇,韩桂生双目圆睁怒视他。周公子不敢争执,只得去了。

这里韩桂生即时叫人往昆山送信,说县官要诬他家杀人,叫周进士速速回家救援。

周公子来到县衙,报名进入。赵县令道:“我传唤的是周家大娘子,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周公子道:“学生是周家长子,老爷传唤的便是学生继母。学生的父亲不在家,母亲后宅妇人,不好抛头露脸,因此学生代母亲前来。” 赵县令故蹙眉道:“常事也就罢了,此事你不好出头的。” 周公子大惊道:“何事学生不能出头?”赵县令道:“你继母与和尚有奸,你怎好出头料理?”

周公子被这个晴空霹雳给劈傻了,口不能成句,道:“怎,怎,怎,怎有这等事?老爷此话当有凭据!” 赵县令道:“你那继母与法元寺僧人圆修私通,人尽皆知,还要什么凭据?” 周公子蒙了半日,道:“人尽皆知,是谁知道,请老爷明示。” 赵县令道:“与你无干。我只要韩氏出堂!”喝令衙役:“上门唤那妇人来。妇人不来,拿锁链擒捉了来。”

周公子阻拦不下,只好跟着回报母亲。衙役出到周家,坐名要传周大太太韩氏。韩桂生听了此事,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抵着喉咙走到门首,骂道:“天下岂有这样糊涂不要脸的官老爷,无凭无据就诬进士的女妇有奸? 我怎么的有奸情?我说知县的老娘与街上乞丐通奸!我说知县的老婆与街上的光棍有情! 您么敢往门上走一步,我立即扎了嗓子,说你们上门图害人命!待我们老爷回来,与你家打人命官司! ”

衙役们不敢动手,陪笑道:“太太不要着急。老爷不过是听了些风声,请太太过去做个证见,谁说太太有甚事来?” 韩桂生冷笑一声,道:“你要我出这个门,除非抬我的尸首出去。”衙役们无奈,只得来报赵县令。赵县令一时也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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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e 【回复】 2021-02-10 18:46:51

哈哈哈果然只有韩桂生这样的才能治的了这个县令。哎,看到这里都可怜起来韩桂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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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田路漫漫
  • 状态:连载中
  • 类型:原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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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21-02-10 09:59:01

确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