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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流民案

Synop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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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七年,是岁,惶河泛滥,逃民相率流移就食。青州刺史上书曰:“外州逃民甚多,因循年久,不思故土,请令于本州招抚,允其占籍,授以地亩,俾供租税。” 内阁皆附议。李寻道:“这些逃民四出流窜,以致本籍田地荒芜。且其中常有奸盗之辈,该当先着本籍官员招抚还乡,有不愿归者,着卫所派军兵追捕,发回原籍,不准私授田亩。” 两边争执不休。

永宁帝忖量许久,下旨道:“逃移之民,不出吾疆域之外,但使有田可耕,足以自赡,是亦国家之民也。令各府州县备籍逃去之家,并逃来之人,移文互报,审验无异,令归故乡。其有不愿归者,令占籍于所寓州县。若有不务耕种,专事末作者,是为游民,则逮捕之。”(前后文言都是移花接木抄的)

于是各州皆整顿名册,以备灾民返乡之用。徐州有个郑县官,该当他出具逃人户籍的,他有要没紧的,说:“大水冲了县衙,户册灭失,整顿甚难。也得着人一样一样的来,催什么?”慢慢吞吞拖了三月,又延半年,扭头便将县中没人管的田土都指为无主之田,作价一半卖于乡宦、富户。收的钱扁在腰中,拿出三千两贿赂上官,又拿出两千两跟六房书手,帮虎吃食的衙役们分了。待那些侥幸没饿死病死的灾民千乡百里的回到家乡,房屋田地俱已被人占了,官契无踪,私契也泡在水中不知去向,没奈何全家卖与人做佃户。那些乡宦们不费多少钱,不着多少力量,又有了田地,又有了仆婢,各个都往当道倡扬郑县官的贤明。

须知人学那兢兢业业保民安邦的本事叫是为难,学起那贪赃枉法、胡作非为、鱼肉乡里的本事偏不学都会。郑县官的贤明既然照耀徐州,说不得旁边各县各府有样学样,有良心的只卖那些确然无主之田,犹有过之者更是臭不可闻。作来的银两,除了狼狈为奸的这些人共同分了,也有许多孝敬上官,以至朝中大佬。

可巧徐州有一个楼秀才,原是书香门第,祖上营务了三百亩良田,被了水,冲去一空。那秀才离家之时,把红契、细软揣在身上,带着秀才娘子,领着父亲母亲,往徽州投在一个同年家中。待了半年,州县招抚灾民,楼秀才吃得河干海落,就也不好意思常扰同年。算计要自己先回家整理家业,然后着人来接父母妻儿。

同年与他践了行,送了许多下程,送他上了回家的船。楼秀才带着长子、家人舟车劳顿回到家中,家里房倒屋塌,去看自家田地,已经另立了界碑,与他不相干了。楼秀才大怒,与人理论起来,买他家田的是个京里贵人家的亲戚,哪里怕一个酸秀才。管家上手,小厮们助拳,登时把个楼秀才脸上开了酱铺。

楼秀才被打的歪歪斜斜的,往县衙上递状子,可巧不巧堂上坐着的就是那个郑县官。郑县官扭着鼻子道:“你这糊涂秀才!你说这是你家田地,田契何在?” 楼秀才不合自怀中取出田契,道:“老父母容禀。此是我家祖传田地,现有官府红契在,老父母比照官中备案便知道了。” 

郑县官把那眼抽了一抽,嘴扁了一扁,道:“官衙被了大水,户籍田册都冲得一空。我老官背着老母爬在树上,方才不被水冲了去。你说有田契,我却哪里寻个备案?” 又道:“也罢,官府的大印是作不得假的。你且待几日,待书办回来与你验看。”把田契留下,打发楼秀才出门。

 过了几日,县官叫楼秀才过去,故把田契摔到地上,痛骂道:“我把你个贼秀才!书办验看,我老人家详细查对,你不知哪里刻了一个萝卜章来蒙本官!大胆的狂徒,你当本官是那等糊涂好欺的官儿不成?”登时拉倒在地下,糊了许多板子,还要作文书解学道,褫夺他的功名。楼秀才哭死哀告,郑县官喝道:“饶你罚米,滚出去!” 把秀才当堂赶出。

楼秀才回去一看,田契已然被换过了,当时晕厥。秀才挨打受气,病了一场,不过一个月就则天毕命之。小厮拐了盘缠逃去无踪,剩下楼秀才公子和一个使老的家人,卖了行李草草葬了父亲,哭哭啼啼讨饭往徽州去了。

后来楼秀才的父母因气故去,独留楼秀才娘子领着一个儿子,道:“天下哪有这样冤枉事,我拼着一死也要报此仇。” 又与楼秀才的同年诉说冤枉。楼秀才那个同年倒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怎奈他有一个做御史的同窗,正是窝在御史台拳打脚踢的包御史。

同年写信说了前后的底细,包御史得了这个消息,狂喜道:“是我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即叫同年亲送了楼秀才娘子母子进京,叫她写了状,先往大理寺投递。待了两日,自己在朝上参了徐州的朱刺史一本。

这样的大案,朝堂震动,东厂、西厂、锦衣卫都阵阵的跑来疯抢。永宁帝龙颜震怒,即委西厂合锦衣卫共同办理。梁芳亲自挂帅,诘了同年、楼秀才娘母子的口词,拿了那假田契,率人直扑徐州。先至县衙,捆了郑县官与县衙上下一干人等,就把个县衙大堂做了西厂问案之所。

那西厂的手段,比东厂更加凶残。郑县官先还嘴硬,梁芳道:“把贼奴才夹起来,打出他的心肝来!” 众人声应,把个大尹吊起,打得郑县官起先嘴硬,渐次嘴软,恨不得把他娘养汉、爹做贼的事情都要说将出来。梁芳有了郑县口词,又夹打六房、衙役,核对无误,据了口词先往四邻拿人。

邻县的几个大尹正在堂上作威作福,西厂合锦衣卫踹开大门,从堂上将大尹揪得去了。下了狱,各自关在不见人的所在,分别讯问。大尹们倒也使话遮掩,奈何事出突然,互相的话不由得对不上。梁芳着实闻讯,果然有人吃打不过,招认了。

这样的事体,一个招了,其他人也就扛不住,便是还想一人死抗,西厂也要你瓜蔓牵连,恨不得满天下都起反,才见他们的功劳。于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一万个,先是满州的知府锁拿待勘,接着连州牵府,知州、府台、刺史、抚院俱都牵扯进去。拿人的番子手南上北下走细了腿,行刑的板子舞得飞风也似,什么贿赂上官的账册,交好同僚的秘信,不由得都翻检出来。这回西厂不消捏造,锦衣卫不消牵连,徐州上下官员也拿了七八分了。

于是复将那些买田的乡宦、富户,富户的三族,乡宦的四邻,以至于同乡、同村的平人都捉拿归案。有肯使倾家求免的,松放了去,名单上开具一个“已故”,那疼银子的,或者倾了家钱也不多的,都备了绳索,下在狱中。

且说那一个徐州刺史,乃是缮侯的族弟,仗着太后娘家的名头,还要使银子买嘱脱罪,被梁芳变了脸,剥脱官服,套上夹棍,十二个快手两边背起,夹得他号天动地的叫唤,只得把他如何收受贿赂,做掮客行贿朝堂的事情交代出来。这番朱御史往缮侯家也送了不下七八万两银子。

西厂、锦衣卫督办了一个月,总共锁拿有品官员一百七十八名,无品小吏、白衣不计其数,具了详折上去,头一行尖尖的就是缮侯的大名。

永宁帝龙颜震怒,责令三司会审。此案西厂、锦衣卫做得铁证如山,主审官纵然见了自己的亲眷、门生、同年、同乡们,还要怕他招认出来牵连自己,如何敢开脱?缮侯闭门待参,全家如火上房一般惶恐不安。

满京腥风血雨,张家一家子抱成一团,只说:“亏不尽人都看不上咱家,没的送钱。不然陷在里头怎了?” 张同知还强说:“没帐!我还是个锦衣卫实权同知,儿郎们怎套到我的头上?” 郑夫人、张大太太都说:“那大牢里头坐着的不是实权的老爷?如今娘娘出京去了,若有了事,咱家告丁官儿么?”

案子连审了三个月,三司取了供状,具了详情,刑部拟了判罚,递了上去。有一日本复下来,朱刺史全家处斩,缮侯夺爵、赐死,朱氏全家抄没、长流。其余涉案人等或斩或绞,或流或贬,也处置了不下几百人。 朱太后处深宫之中,听说兄弟赐死,全家抄没流放,惊惧之下,崩于宁寿宫中。朱皇后即上书自请退位,出家,号玄明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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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首次尝试,希望不会成坑,我觉得这次创作还算挺顺利的

确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