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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秋被他拉进浴室，淋了一脑袋热水之后也差不多冷静下来，跟周泽楷说：“不行，你还是别说话了，他们都是有组织的在黑，说不定把你拖下水。”

“轮回也有。”

“那不是变成公器私用了，不太好吧……”

“不怕。”周泽楷笑，“有颜，任性。”

他把苏沐秋按在浴缸里，拿着花洒给他洗头发。这活儿一般是苏沐秋在他身上干，周泽楷自己非常不熟练，弄得他一头一脸的泡泡，最后还是呲牙咧嘴的自己把花洒抢了过去。洗完头发又洗澡，周泽楷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监工，时不时提点说这里那里要好好洗干净。苏沐秋哭笑不得，最后把海绵一扔。

“要么你来。”

周泽楷二话不说，挽袖子动手。苏沐秋被他狠狠擦过几把，忍不住一边缩身子一边笑：“喂不对我觉得你这架势好像在洗狗……嘶……轻点轻点。”

小周歪歪脑袋，脸上露出点征询的神色。

“啊，你没给狗洗过澡？以前我打过工，帮人遛狗洗狗，特别擅长洗长毛大狗，洗完回家小叶都不跟我说话。”苏沐秋有点怀念地说，“他过敏。”

“噗。”

“抱歉啊，被你看到那副模样。”苏沐秋说，“衣服都湿了……一起洗吧。”

他们一起冲干净自己，然后对坐着泡进热水。都是连续几天没睡两三个钟头的人，迅速被轻飘飘的倦怠感笼罩。苏沐秋觉得自己再泡下去就要在浴缸里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正想起来，听到周泽楷说：“以前……没见过。”

他微微一震，顿时清醒过来。“什么没见过？”

“蓬头垢面……还有骂人。”周泽楷认真地看着他，说，“不好。”

“……是啊，我在你面前都会努力注意形象。”苏沐秋说，“其实我以前……你知道吧，混社会的时候，这个那个，太有礼貌可不行……”

他眼珠转来转去，实在无以为继，大叫一声低头把脸埋进水里，再抬起头的时候沾了一鼻子泡泡。

“被你看见了，太丢人了……”

“没有。”周泽楷伸手帮他把泡泡刮掉，“叶秋看到过吗？”

“啊那时候我们就是两个小流氓……你笑什么？”

周泽楷确实在笑。“那我也看到了。很好。”

他们相扶着从浴缸里站起来，各自都困得东倒西歪，勉强擦干身体就扑到床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窗外天色昏暗，苏沐秋花了一会儿才辨认出来，现在是早晨。

不过不知道是哪一天的早晨。

小周还在睡，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洗漱，刷牙刷了好几分钟，算是补上这几天的份。再回卧室的时候周泽楷睁开一只眼睛看看他，又闭上，翻身过来朝向他这边。

“醒了？”

“没……”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这种撒娇的口气，苏沐秋重新扑回床上，撑起身体仔细看看他，然后情不自禁地抱着他亲了下去。

周泽楷昨天是直接从浴室到床上的，被单下什么都没有，亲着亲着连被单都没了，被苏沐秋按着腰眼揿在床上，顺着腰线一点点亲下去。一开始他还在笑，等到亲到腰窝的时候笑声就停了。苏沐秋把他翻过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苏沐秋低下头去，轻轻舔了一下他。

周泽楷几乎是立刻就起立了，双腿和腹肌下意识绷紧，过了几秒钟才沉沉喘出一口气。苏沐秋低头把他含进去，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做，各种磕磕碰碰，但反应还是越来越剧烈。其实味道当然算不上好，但身下的人感受全由自己掌控，还是有晕陶陶的欣快感。到最后周泽楷几乎是踢开他，还是没有来得及，苏沐秋皱着脸，好悬没被射到眼睛里，睫毛上黏答答的咧着嘴笑。

“这回醒了。”

岂止是醒了。周泽楷扑过来按倒他，原样奉还没头没脑地亲了一通。亲到后来苏沐秋捧着他的脸勉强推开，最后通牒式地问：“今天休息？”

“嗯。”

他们接下来很久都没有说话，专心沉迷于彼此的身体。身体有自己的记忆，它们记得已经有多久不曾相互抚触，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气味，碰到哪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和反应。直到不知道谁的肚子先咕噜噜响起来，才叹了口气慢慢分开，同时爆笑出来。

“对不起啊家里还是只有泡面……”

“出去吃。”

出去吃需要再收拾一下自己，重新进浴室清理干净，换好衣服，周泽楷还需要戴好墨镜和帽子。去了离家车程十分钟的一家店，开车的时候周泽楷就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他默不作声地专心把车开到地方停好，再俯身过去抱了抱他。

“不能总这样。”

“……啊，是啊。”苏沐秋一根根放松握拳的手指，慢慢吐出一口气，“是应该……想想办法。”

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大概是肾上腺素还没代谢完毕，他的胃口不怎么样，反倒是周泽楷吃了很多。吃完结账的时候周泽楷想了想，询问了店家，付了额外的小费找来一个服务生代驾。他把苏沐秋推到后座司机后方的位置，自己坐在他身边。一共也没多远，开到小区入口就换手打发代驾回去，苏沐秋想换到前面来，被他制止了。

“坐那。”

“不好吧……”

“你好了再说。”

回到家苏沐秋开始收拾过去几天的一片狼藉，他们俩因为生活细节不愿意与人分享，很少请家政，家务都是苏沐秋一手包办。周泽楷跟在旁边偶尔搭把手，后来被轰到外面，坐在阳光房里好像是打了几个电话。他打电话的模样格外别致，总要微皱着眉打上几分钟腹稿再拨号，声音比平时说话还要低沉，口气谨慎严肃，和年轻英俊的脸庞对比鲜明。这样耗时就有点长，等苏沐秋打扫完房间他还没有讲完。后者捏着抹布站在阳光房门口，听着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心把抹布捏出了波纹。

好像啊……

好像，“那个”小周。

他没有问过在最初遇到的那个周泽楷年纪多大。看起来是成熟得完美无缺的英俊，无疑比现在年长，容颜举止中毫无稚气。但现在这个小周正在飞速成长。他每成长一点，就逼近“那个”小周多一点。

那是不是意味着，离他穿越的时间就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