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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拿走平板，放到一边，借着这股气势关掉灯。“睡觉。”

一钻进被子他就有点后悔。周泽楷这床被子还是他陪周妈妈去买的，特意买的还是床双人被，免得小周长手长脚的裹不住，但一床普通双人被对两个成年男子来说还是太小了，不得不靠到一起。下午那会儿意乱情迷的倒也不觉得，这时候却只觉得四肢怎么摆都在打架。两个人各自别扭，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找到舒服的姿势，呼吸倒是都急促起来。

“你看，这就是……”苏沐秋无奈，“我要下去睡的原因。”

周泽楷悄声说：“可以呀。”

“可以什么呀！”苏沐秋也知道他的“可以”指的不是自己下去睡，“下午我是看过了，还好，再来你会受不了的。”

周泽楷低声笑了，翻了个身把他捞到怀里。两个人默默地亲了一会儿，各自的手都伸了下去。他们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相闻，这时候又不觉得手脚缠在一起互相膈应了，下意识地朝对方身上蹭。出来的时候身体好像短暂地漂浮在空中，失去了对四肢的感觉，只有腰以下膝盖以上的部分是存在的，其他都丢失在了宇宙中。他们还不熟悉这种几乎劈裂身体的快感，又害怕又沉迷，钻出被窝去洗手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回来躺下互相暖着冰凉的手，好一阵子才回过神。

“一天最多一次。”苏沐秋说。

“嗯——”周泽楷说，这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代表他想表达的绝不是同意，“一周才见一天。”

“一次。”苏沐秋斩钉截铁地说，“不然真没法睡觉了。”

周泽楷想了想两个人彻夜缠到天亮的场景，又想了想明天要面对的复盘，不得不叹了口气。

“好。”然后他又补充，“夏休？”

“嚯，这才刚冬天你就琢磨夏休的事儿了。”苏沐秋说，“好，那时候都听你的。”

他们靠在一起入眠，在睡梦中身体自动找到了合适的姿势，苏沐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侧卧着，周泽楷从背后搂着自己，两个人的身体弓成同样的弧度，贴合在一起。这是记忆中那个美好幸福的清晨，他醒来时发现他们两个人的睡姿。区别只是那时候他们之间还隔着两床被子，而现在可以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周泽楷还没有醒，他从呼吸就可以感觉到。昨天小周比他辛苦，从客场奔波回来，又经历了那么多事。苏沐秋想要轻轻溜出去给他做早餐，谁知周泽楷居然还抱得很紧。结果终于还是弄醒了他，不过算算时间，也该醒了。

“好了。早餐想吃什么？”

周泽楷揉揉眼睛，走进浴室。“食堂。”

“去食堂吗？也好。”苏沐秋想了想，“今天晚上……或者最近随便哪天，如果有空的话，带上全队跟我下个本吧。”

轮回的队友们可能还不知道一支以神枪手为核心的战队在现在的时代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苏沐秋知道。他和叶修两个人研究过那么多个晚上，如果有那么一个神枪手做队友的话应该怎么配合他。他们看到过十年后的荣耀，对比赛的理解超过这个时代的所有人——

苏沐秋皱起眉头。这个位面的叶修呢？他看到过十年后的周泽楷吗？

“小周——”

周泽楷洗漱完毕出来换好衣服，正坐在玄关绑鞋带。“嗯？”

“叶……秋，比赛之后有跟你说什么吗？”

“想起一个朋友。”周泽楷说，“你？”

不，苏沐秋心想，也可能是你。不过不管怎么样，叶修没什么理由联想到这么怪力乱神的事，最多也就是惆怅一下罢了。他这赛季还多的是问题要一一解决，不至于在一个小菜鸟身上操太多心。

“没事，我送你下楼。”

他送周泽楷到楼下，没有靠近大马路，在楼门口就挥手道别。最近苏沐秋非常注意这一点，尽量远离开卡车可能出现的区域。周泽楷不在家的这几天他的生活非常简单，随便干点代练和刷道具的活儿赚房租，肚子饿了就简单煮个泡面，多数时间在看视频。周泽楷的比赛视频，和其他战队的比赛视频。这才短短两个多月，已经记了满满一大本。

接下来的时间有两件大事，一是周泽楷的19岁生日，二是全明星投票。苏沐秋自己原本搞了一堆小号准备给周泽楷投票，愕然发现根本不需要，小周的票数稳定飙升，虽然还不至于赶上叶修张佳乐王杰希这几位封神人物，但进全明星毫无问题。当然中坚力量还是去年出道的黄金一代，张新杰喻文州黄少天苏沐橙李轩楚云秀肖时钦，第四赛季简直是井喷式的出现了一大批可能会在未来统治联盟的选手。在未成年的年纪相差三岁是个很大的代沟，苏沐秋努力回想也只想起那个很吵的夜雨声烦，好像在某次抢Boss的公会战里遇到，其他的选手除了妹妹之外他简直毫无印象，也完全想不到他们是因为什么接触荣耀，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第四赛季的新人因为为数众多，素质优秀，联盟还特地弄了个直播的新闻发布会，苏沐秋为了看妹妹当然是下载了高清完整版，翻来覆去看过许多遍。这一拨新人和联盟草创时期的选手不同，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好好念完书才出来的，精神面貌也比较愉快平和，大概不再需要像叶修那样为了打游戏离家出走。荣耀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在逐渐改变，这当然是件令人高兴的事，虽然他又不由自主地有点嫉妒小周，能在这样的时代玩这样的荣耀。

真想自己也能和这些人过过招啊。

苏沐秋最后把所有的票都投给了沐橙，花了好几天时间筹划给小周庆生的菜单，再把笔记本里所有与轮回有关的部分整理成电子版。做完这一切之后的某天周泽楷在Q上弹他，上次说的全队下本的事，他们终于抽出空来了。

“9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