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登录

          
          
          

Jasmine

Synopsis

无主题无思想无大纲,写到哪里算哪里……


 

洁斯敏教授的知名度极高,其中极少部分来自她的学术和研究成果——任何学术领域在最前沿和尖端部分,对普通大众来说原本就是近于天书和巫术的存在。

甚至因为她与乌托邦计划的密切关系,这极少部分中还有相当的负面评价。每当乌托邦计划、人工智能、意识重构、替代生存以及诸如此类听上去不是那么美妙的研究方向,在民间掀起质疑的声浪时,洁斯敏教授总是首当其冲被拎出来挂墙头。

而在挂墙头的过程中,她特殊的种族和家庭背景,绯闻不断的私生活,甚至她的容貌和装扮,以及她的天价live,也总是被拿出来作为攻击素材。正如洁斯敏教授所说,面对他们以为自己真正关切的人与事,人类不可能彻底脱离网络蒙昧时代的习俗。

的确,洁斯敏教授的名气,更多来自她的家庭背景和绯闻。尤其是绯闻,她公开承认:“我是一个庸俗的人,选择男友时最看重容貌、体格和名气。”她的男友名单长得可以绕地球半周,清一色各路明星,没有一个交往时间超过了半年,长期为“小赌怡情”网站提供素材。尽管如此,还是源源不断有新的志愿者送上来候补,号称拥有能把“直的掰弯,弯得掰直”的不可思议的魅力。

而当她出现在live现场时,即使隔着感应墙,琴嗯也感受到了她那种不可思议的魅力。

洁斯敏教授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美人,她棱角分明的下颌,大眼丰唇、蜷曲浓密的长发和丰盈的身段,是那种喜欢的人会极之着迷,而不喜欢的人会觉得不过尔尔,甚至有些粗俗的模样。而她标志性的紧身衣、长裹裙和长手套,更加深了某种“不够高雅”甚至不正经的感觉。据说她不管是在摄影棚、派对、秀场,还是在课堂、实验室、学术会议甚至胡塞尔奖颁奖礼的现场,都悍然作这种打扮,日久见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改写了学术界和商界的女性着装规则。

“能有坚持总是好事。”娜娜就曾如是评价,“在这种容易招惹非议和嘲笑的事上都能坚持,别的事就更不在话下了。”

小舞台上的洁斯敏教授,更是毫无顾忌地展示性感风情,衣裙紧得让人担心她要如何演唱,丰胸、细腰、丰臀、长腿和雪白肌肤,让一众小男生都悄悄咽口水,如丝媚眼和欲滴的红唇,像极了那些古早的爵士女伶。而她的表演,也是最考验音准与节奏的现场录音伴奏爵士风吟唱。

但对于她这样顶尖的科学家来说,精细与准确从来不是问题,洁斯敏拥有近于机械般准确的声音控制,每一次live的伴奏都是现场录制的她自己人声,并且在演出时不断地即兴加入新录制的音轨,把大型项目负责人多线程工作处理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一般音乐人望尘莫及。

这样的描述,或许会让人觉得她的音乐精准得近于刻板枯燥,但她丰厚沙哑的嗓音和无与伦比的风情却化解了这种印象。据说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没有人比洁斯敏教授扭得更好看,没有人比她的媚眼更勾人。

在live现场,琴嗯承认这是真的。

看着这样风情万种的美人,以风情万种的声音和方式,悠然而随意地,以歌声讲述宇宙与生命的历程,实在让人心醉神迷。整场live贯穿着这样一个主题,从宇宙的源头讲起:大爆炸之后渐渐冷却的空间,渐渐拉长的距离,无限变幻中的空无与死寂;几乎不可能的偶然机缘,生命在空无与死寂中寻找出路,无数虚掷空抛的挣扎和积累,无数注定失败的努力,曲折的途径,不可计数的岔路;黎明前的黑暗仿佛永无止境,而脆弱的黎明如同幻觉,从幻觉中诞生的生命与意识;每一点微不足道的进化都踩着无数物种的累累尸骨,而无数的进化最终被证明是一场虚无……生命究竟是什么?她用歌声问着没有答案的问题,自人类诞生以来,被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什么是心?什么是物?宇宙有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还是我们所理解的宇宙只是一个幻觉?万事万物是否都在走向一个终点?还是终点与路途同样只是人类的妄测?……没有一首歌,没有一段旋律、一句歌词,是关于爱情、梦想、人生、喜悦忧伤、成败荣辱等等这些似乎是音乐界永恒的主题,洁斯敏教授的表演在另外的地方,琴嗯不无沮丧地意识到,也许终自己一生,也无法到达那样的地方。

这样的音乐是无法当作音乐来评价的,它是另一种东西,与在场每个人的现世生活毫不相干的另外的东西。就在这一场Live的时间里,短短一个多小时,琴嗯已经成了洁斯敏教授的死忠粉丝。

她十分确定自己不是女同,但她同样确定,只要洁斯敏教授招招手,她会立刻放弃自己的一切原则,追随她而去。

传说中能把“直的掰弯,弯的掰直”的魅力,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啊。

演唱结束之后,洁斯敏教授又和大家聊了一会儿,这也是她的live的一个特色,被称作“洁斯敏的布道时间”。这一次她聊到人们对人工智能研究的质疑,究竟这样一种触及了生命本质,甚至某些禁忌的研究,是不是值得,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也许话题太过专业,也许是他们所在的感应间不够高级,翻译软件的工作不尽如人意,琴嗯感觉自己一多半都没怎么听懂。

但这并不妨碍她听得投入而动容,“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些也许是无解的问题上浪费时间,还有巨大的人力、财力和资源呢?”洁斯敏教授说话的声音仍然沙哑而懒洋洋,但是其中有一种清澈坚硬的内核,使她的表述清晰而具有感染力,“我无数次的被问到这个问题——虽然有些提问方式不是那么客气和礼貌——我想,我可以以一个科学家的身份来回答,也可以以一个面对着宇宙的无垠和生命的无限可能的个人的身份来回答。

“自人类诞生以来——不,应该说自生命诞生以来,我们的行为在几乎所有重要的方面,都依赖于我们对于世界和生命的各种理论和判断,自觉的,或是不自觉地。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有效率的?什么是无用的?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的理论和判断就是正确的?科学的每一点进步,都昭示出我们所能够知道的是何等的少,而我们不知道的是何等的多。我们怎么知道,所有我们确定具有确定性的东西,不是一种幻觉,一种虚妄和傲慢。

“我承认这种虚妄的傲慢有它存在的价值,因为面对宇宙的无垠和生命的不可测,人类的希望与恐惧都如此强烈,没有一点确定性是不可能承受的。哪怕这种确定性是虚幻的。

“但是支撑宇宙和生命进化到今天的,不是这种虚幻的确定性;支持人类走到今天的,也不是这种虚幻的确定性。而是直面最本质的不可测和不能确定,仍然不断地试错,不断撞墙,不断地付出代价、寻找出路……”

毫无道理的,琴嗯忽然觉得热泪盈眶。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所做的每一点努力,也许最终证明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是无用的,或者是有害的。但是我仍然会继续下去,随他们怎么说去。”说着,洁斯敏教授竖了一下中指,场内响起一阵轻轻的笑声。

“就像我们每一个人,在内心的某一个层面,其实都知道,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点努力,每一份投入。花掉的每一笔钱,熬夜的每一个小时,失败时淌下的每一行眼泪,成功时感到的每一点骄傲,以某个维度和某种视角看来,或许都是无意义的,转瞬即逝。但我们仍要努力地早起,死撑着熬夜,挥霍金钱,挥霍时间和生命,努力、投入、痛哭、狂喜……因为我们知道,必须如此,只能如此,不得不如此。

“你可以质疑,但你不能不参与。”

过了好一会儿,琴嗯才反应过来,这场live已经结束了,神乎其技的现场表演,蛊惑人心的布道时间,都过去了。洁斯敏教授跳下舞台(天晓得她穿着那么紧的裙子是怎么跳下来的),和Archangel拥抱、接吻,旁若无人,又笑盈盈地和在场的众人打趣、闲聊。

看到美颜,她还特意过来聊了几句,似乎是问到美颜的手头的某个课题,她迅速切换到准导师的状态,两人用便携投影板隔空演算起来。在座还有一两个阿瓦隆学院的大牛,也兴致勃勃地过来围观插嘴。其他人虽然完全懵逼,但谁也舍不得退场,眼冒金星地看着美女与美女的学术交流。最后还是洁斯敏教授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课堂。她歉意地一笑,笑靥如花,良辰美景便又顺畅地继续下去,让人如沐春风。

看来洁斯敏教授对她未来的弟子还不是一般的关注,得知美颜要作琴嗯的模特,而琴嗯要参加华语版WAA,她还和气地对琴嗯说:“加油!我也是这档节目的粉丝。”

琴嗯兴奋得久久不能恢复正常。

 

事后,琴嗯回想起来,似乎从那个夏日,她决定去参加WAA的时候起,世界和人生就为她打开了一扇门,让她接触到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新鲜事物。

全部留言

请登录评论!

暂无评论

全部留言()
  • 作者有话说:

    尽量日更,只是尽量啊……

确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