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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

三十四

Synopsis

这一瞬间,厄特里亚感觉自己也已经到了勇敢的尽头。

厄特里亚不由地把手轻轻放到女王的胳膊上,“您这么说,也要叫我痛苦了!”他作出阻止的表示。
“哦!是的!”女王一阵抽搐。然后,她以亲密的“你”称呼厄特里亚,又用命令的口吻要他继续坚持下去。
这件事在她心里是个灾祸。首先注定了她和阿拉贝拉的决裂,其次,打乱了她父亲的计划。一想到父亲,她就觉得滑稽,不堪设想!原因在哪里呢?厄特里亚也几乎想弄清楚其中的奥妙了,脑子里产生了一种幻觉。他已经看到了小女孩时候的安德纳撒尔,象牙般的皮肤,闪亮的眼睛,扎着玫瑰色的锻带,雪白的短披肩好象火焰一样。他仿佛听到公主的声音:“爸爸!爸爸!”真象是一个蹩脚的童话,这位公主,对未婚夫以外的一个男人产生了爱情,终于越爱越深。
“啊!我多么爱他!”安德纳撒尔说,她向厄特里亚伸出双手,作出温柔叫人陶醉的姿势,“当他从兵城回来的时候,在我心里一直感到的不可能消失了,我确信我们之间的障碍会消除的。”
“您是说扎克莱吗?”厄特里亚冷冷地望着她。
女王打了个寒战,她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大人,”她的视线又落到画像上,“您知道他对殿下的爱是多么深吗?他曾经在我面前,用白手套亲自把玩具上的灰尘掸掉,让殿下坐在他身上吃蛋糕,巧克力把他的衣服都弄脏了。他甚至对我说,我们的孩子多么活泼,这是一个机会。”
女王越说越心平气和,厄特里亚奇怪地看着,想到那些幸福时刻,气都透不过来。
“我是个愚蠢的女人,一个女王,竟然情火越烧越旺,”安德纳撒尔和厄特里亚互相端详着,厄特里亚猛然发现她的皮肤奇怪地浮肿着,“我因为阿拉贝拉离开都城而生他的气,就是那一天,我告诉他,他那么爱的殿下根本不是他的孩子……”她突然停下来,向厄特里亚望了一眼。
厄特里亚顿时把双眼闭起来,“不,不,”他说,“扎克莱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哭起来的。”
“他没有哭起来,”女王轻轻地说,“他说:‘您以为我不爱您吗?亲爱的,我们以后再说吧!’然后,他看了我一眼,就这一眼,我知道他的心都碎了。然后,他走出去了……”
在寂静中,厄特里亚紧紧地扭着自己的双手,后来他停住了,睁开眼睛,“阿拉贝拉说的没错,我哥哥是因为他而死的。”他说。
女王的手指慢慢地碰到他,“我守着他,向所有的神明发誓,恳求他,恳求他醒来,直到……”
那个场面安德纳撒尔永远都能回忆起来,有那么一会儿,扎克莱有了坐起来的力量。他昏乱地扫视房间周围,当他的目光遇到坐在床边的女王时,他向她伸出双臂,“哦!阿拉贝拉!哦!阿拉贝拉!不要让我单独一个人死了!”
女王一动不动的等待中,目光没有离开过他。扎克莱逐渐衰弱的病症,似乎同时也破坏了她,她也变成苍白色。当他伸出手呼唤她时,她靠近他,以简单而深沉的声音说道:“我来了,扎克莱,我就在这里!”
垂死的扎克莱把她抱在怀里,他的手臂只有抱紧她的力量。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扎克莱并不在注视她,他的明亮眼睛也没有盯住她的眼睛,带着温情微笑着,仅仅一秒钟后,他就松开手,死去了。
最后,女王说:“哦!医生们,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什么。不过,当他们不再谈论的时候,就说明离死亡不远了……厄特里亚,到现在我也是这样了,才有勇气对您说,多么不幸啊!”
内务大臣什么也回答不了。他的眼睛朝着窗户那边,注视着遥远圣光塔的尖顶,几乎只有小指尖那么大的闪光的斑点。
“您别恨阿拉贝拉,他虽然不是圣人,可是他在这里没有错,您别恨他,恨我吧!”他听到女王在说,“您看吧,我完全不了解他,不了解他们。我甚至不顾我自己的意志。谁知道呢,我惹起了您哥哥多少痛苦,说实在的,到他死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增加更多的了。”
厄特里亚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事实而惊呆了,没有任何预防措施,他只好低头顺从。“但是,王上,”他流露感情地说,“您不要因此失望,我答应您,我会把您告诉我的一切都放在心里。如果扎克莱还在这里,他不会让我不顾您的意志来伤害您的!”
这是他新学到的策略,不把任何人推到没有希望回去的极端,更何况,已经既成事实。他心里明白,对首席大臣,他强烈地想过杀死他,要他流血,但是现在,他不喜欢那样了。
女王深受感动,“那么,殿下呢?”她问,“您还爱他吗?”
“阿拉贝拉知道吗?”
“也许吧,我曾经向他暗示,不过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厄特里亚倾身向前,握住了女王的手,以果敢的精神说道:“您知道我在祭坛上说过的话,就是那样,您别怀疑那些话是假的。”
女王叹息了一声,和内务大臣交流了一瞥温柔的目光,大臣又说:“陛下,我恳求您活下去,没有什么能阻止您和首席大臣,我会称呼他亲爱的哥哥,实际上,我就是这么想的。”说这些话时,他异常的平静。
好象有一阵无可战胜的不舒服激冷了安德纳撒尔的全身,她不由叹息道:“算了吧!算了吧!就算用上我的全部力量,还有足够长久的时间,爱阿拉贝拉也不能够了。扎克莱,他看着我的一秒钟,为了把胜利变成失败,一秒钟就够了。”两颗大的泪珠立刻出现在她的眼里,她一动不动地呆了一会儿,用手扪住了脸。
这一瞬间,厄特里亚感觉自己也已经到了勇敢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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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让·阿莱西被杀事件过去了几十年,奥尔迦·安王后的孩子安忒亚·弗拉殿下也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御座上的是他的孩子安德纳撒尔,一位女王,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和扎克莱先生结了婚。这位扎克莱先生的母亲,就是黛伦特公主。血统,还是要求血统,然而,好象诗歌上说的那样:生命终归会消亡,就象美丽的羽毛迎风扬……

    立法之前我是主人,立法之后我就不是了。
    ——《安提戈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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