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nopsis
首席大臣在下午找了个空，专门来见绣花女工。他柔和地盘问她，结果她就毫无顾忌地把底细都讲出来了。
首席大臣和绣花女工的谈话
首席大臣在下午找了个空，专门来见绣花女工。他柔和地盘问她，结果她就毫无顾忌地把底细都讲出来了。据说她的母亲嫁给了一个泥水匠，生了六个孩子，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已经成年的兄弟，下面又是三个女孩子。他们住在快被拆毁的一个破旧房子里，建筑业的可怕危机叫她的父亲和兄弟早就失了业。本来她在工场里每天还能赚几个铜子儿，可是最近也不行了，全家人只好靠偶然生活。不过，她的脚步是轻柔的，一双手也还没有因为操持家务而开始变得苍老。
首席大臣没有皱过一下眉头，但听到后来，他做了个手势让她停下，“要是我没听错，”他说，“您说您的家人仍然住在原来的地方，靠近卡斯塔帕-马米隆河谷。”
“是的，大人。不过有时候，工人比较走运，能在一些体面人手里找到活做，遇到这出乎意料的好事，也就赶快去了，都来不及打个招呼！”纳索亚说话时温情脉脉，又有点低声下气的。
“您的那个最小的妹妹，还在膝盖上放着吧？”
“我母亲经常抱着她，但往往不知道要怎么养活。”
“那么她是不会不打招呼就赶去什么地方了！”
“我想是的，以后我还会照顾她，更加不会了。”
“还有那位走来给您一枚银币的先生，我们的厄特里亚，他后来又同朋友们再来看您了？”
“不，不，他都是单独来的。后来他还要到我的房子里去。我对他说，您不要上去，我不愿您难过得要死，您能一直到这里已经很可爱了。可是他宁愿上去，看到我生病的哥哥……”她似乎由于激动而站了起来。
“他的态度大概挺美的！”阿拉贝拉示意她安稳地坐好，“您说您的哥哥怎么了？”
“我的大哥，他早就失业了，还不肯回来。后来我们知道他在一个地窖饿得快死了，我们就去找到他，但是他又生了病，只能躺在草垫子上，本来的泥水匠的本事，他就只能想想了……可是，可是，大人，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国王……国王总是国王，明智的人都该和她站在一起。”
“这话说得真好，我想王上也爱听的。”
年轻女郎顿时流露出喜悦样子注视着他。
“那么，您想过和厄特里亚一起住到都城了？”
“想过，想过的。大人，我的家，已经不大容易让人住了，墙上有很多洞，孩子们要躺在干草上，都很害怕……厄特里亚，我是说内务大臣，他愿意让我跟他去，到悦目的明朗阳光底下……我很快活。”
“我知道，他们都说他爱您爱得发疯。”
“可是我的哥哥们不同意这个说法，他们觉得我要落入不洁的引诱中了。”
“您掉进去了吗？”
“如果我掉进去，他们会杀了厄特里亚的。”
“我听说是内务大臣掉到女性的陷阱里去了！”
她的脸上好象出现了很多皱纹，满面通红，眼睛也都是泪水了。
“那么就真是厄特里亚掉进去了？”
“大人……我，不是这样……”
首席大臣面带微笑，很和蔼地对她做了个手势，“不要这么不安，多美丽的杰作，这面容，美妙极了。一面要养活家里，一面又没有吃的，这时候想要工作，想要住在最漂亮的城市，过闲逸的生活，这也不是什么过失。”
“可是那些风言风语……”
“说真的，那些风言风语是会引出麻烦的！”
“请您原谅我，大人。”
阿拉贝拉脸上又有了优雅的笑容，“本来，我打算对内务大臣说，您是很好的，是很好的，不过，大事记不可能。我们既然靠着体制的空气生活着，就必须保护它才能够继续呼吸，除此以外，可以尽情向别的东西微笑，比方挑个明朗的薄暮时分……”
首席大臣那样清晰的声音，那样明白和那样干脆的金融家精神，深深打动了纳索亚，她不由地再次站起来，“我知道我应该关心其他的事情，”她说，“而内务大臣应该娶位公主。”
“您说得有道理，他的哥哥也这么打算过，要为他娶位南方的公主。不久前，王上还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就象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纳索亚心想，关键的时刻到了，她鼓起全部勇气，用一种很坚决的口吻说：“这是他的机会，可到底也是我的……大人，请您想想我对他的关心，其它我都会听您的。”
首席大臣开始说了，“您的关心，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内务大臣向王上表示，他和您结婚的事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别人是因为过去微不足道，如今飞黄腾达才为所欲为，可是他却要为了变成微不足道而为所欲为，这么一来……”阿拉贝拉极其自然地看着她，“就象古代的爱情故事，也是美极了！”
“啊！啊！”纳索亚突然发现那不是冲着她来的，不禁露出一点得胜的神态。
阿拉贝拉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就忍不住笑起来，“他指望有人帮忙，我就不好闭上眼睛了。他真是个诚心的傻孩子，大约想尝尝当一个小反对派的滋味吧！”
这一回，纳索亚的脸变成深红色了。
“唉，王上是不会为这个生气的。”
“大人，大人……我知道您是谁的！”纳索亚说着，好象丧失了头脑的清醒，她扑到阿拉贝拉手上，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就让自己的双唇贴着了。
于是，阿拉贝拉就发现，那双绣花的手也是挺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