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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杰拉德书信集 9

Synopsis

但无论怎样,斯各蒂,我和你在18年的生命中所认知到的美国,将不复存在了。

致泽尔达·菲茨杰拉德
1940年2月16日
最亲爱的泽尔达:
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亦颇有同感。但那种认为一切工作都无法发挥自己才能的想法,若在他人身上发现,我并不以为然。虽然我自己亦偶尔有这种想法。现在我正期待着从民主工作室那里得到一个工作,那确实是低级工作中最低级的,但它可以帮我付你医院的帐单。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可直接写入帐单,这比起我们一起去希腊做短途旅行来说并不算太艰难。
但是,我对你感到失望,未来的那些艺术家们所要看的是你的窗户,而不是邮政厅。但我想等这封信到你手中,你的想法也许会改变。当你想将自己的才华扔入深渊,是那些人帮你保存了它。确实才华是件很脆弱的东西--我的才华已屡遭践踏伤害,有时竟然还能发挥作用这点连我自己也不胜惊讶(这可真是堆乱七八糟的比喻。)最可怕的事情是因为物质的限制而使才华根本不可能得到发挥吧。
最爱你的。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40年2月26日
最亲爱的斯各蒂:
我很抱歉你得了二月忧郁症。校长们曾告诉过我,他们总是带着恐怖的心情等待着2月。关于你尚未得到舞会邀请的事情我也很能理解。这岂非是你过于受欢迎的反应--每个人都认为象你这样受欢迎的女孩,早就应得到邀请了。但无论你是去或是不去这个舞会,你都不能熬通宵了。
在普林西顿的编者栏中看到了关于校庆周的讨论(1),我很有兴趣。
在我职业处于低潮时我本犹豫着是否给你写信--因之前意味着经济危机的消息现在没有那之前的效力了,更不会产生任何权威感。然而最近有一些事情总停留在我意识里:也就是你错过了法沙学院的杂集(2)是因你在沃克时那种毛病又犯了--“我又不知道那些制度”之类的态度--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处在法沙学生共产主义运动的中心,却一无所为。你可以参加,亦可以静观,但除了在课堂里随意聊天外你从来不曾想过那件事--最多也就是告诉他们你的父亲是偏左翼的。让那些女孩成为你的敌人是很愚蠢的,尽管他们现在看来愚蠢而狂热,但他们将来将成为这方面的重要人物。你的态度必须更有礼貌些。你必须记住,而不是反对或抵抗,事实是世界上有一种有组织的力量,在它面前,你或我的个人比起来就只象地上的尘土。当你感觉很勇敢,想要反抗什么,并且没被邀请到学校里某个运动中去,请去读《工作日》里关于资本的描述,在看看你之后是否还会象之前那样。
我并不想你失去你的欢乐,或者你的严肃。
你是否认识律师?在下次的Y.H.P的聚会上问问谁在哈佛学法律。然后问问在《哈佛法学院回顾》中谁被列为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你应该和他们多见见面。以上帝的名义,多去见见那些人,见见法沙的共产主义者,至少有点政治觉悟。
p.s.冒着被你讨厌的危险再说一次,我恳求你将政治考虑成宗教,那种你只可能和你同一信仰的人讨论的东西。与其他人在一起你会发现无法讨论--因政治原因而带来的友情或导致友情破裂的例子不胜枚举。这些事情正在白热化,而现在看得长远日后才可能有所收益。

(1)普林西顿关于取消俱乐部制度而改成周年庆祝周的话题。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40年4月11日
最亲爱的甜心:
多谢你的信。我现在是在周六晚上给你回信,弗兰克斯又不在(1),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明天开始我要去为我自己的《重访巴比伦》拍成电影而工作,大约只有一半的酬劳,也就是说哥伦比亚给我预先支付一定的款项做生活费,而若他能顺利通过制片人,公司的老板和观众,我就能再多拿些钱。若是混得不好我们只刚够吃喝--或混得好则这个片子还是大值期待的。
我今日写信的原因是未来三月间我可能都在苦工中(我感觉自己好象一个躲起来的罪犯,终于被找到,现在必须回班房了。我被我的医生债主寻找时弗兰克斯都帮我挡了回去,而现在又要回班房了--那些该死的警卫。
这些话是为了让你心情好点,下面的是我一些友好的建议,让我这么说吧,今天我得到了安德鲁的一封信,我们已经有两年没有通信了,在信里他说“他客观评价”你是个非常好的女孩。我当然非常高兴。希望我苦心将他送到一个校长以严厉著称的学校所带来的后果,不要因其他人而毁掉了。他的信会让你非常自信的--要我给你发过去吗?你的情绪看来有点低沉。
对你的建议是这个--鲍比·克尔曼(Bobby Coleman)的名字在你的信里是如此经常出现,我只有假定他在你的生活中是很重要的,无论你与他见面多么的稀少。我当然已形成了对他的形象--大致与我在你的年纪时与玛丽·荷西(Marie Hersey)的关系仿佛。我想她对自己说我的心属于她,只是为了听起来效果不错,但对我来说,这已经成为一种事实--普通的女孩肯定早就去寻求新的刺激或者新的对她们起了兴趣的人了,或者想你的母亲,只是简单将他们忘掉。
假设鲍比是埋首在自己事务的,有魅力的、车工女工的,并和我有着同样心理的--你要依靠在他身上可难着哩。过去的老相识,一起度过的时光,光凭这些让男人不去另寻新欢是很难的,只要他们还活着。我是说,也许他在旅行只能感遇到了阿比西尼亚的公主呢?你又怎可能和那种女子竞争。
我并不是建议你大面积撒网的意思。我想你可能已经那么做了。我是说你是否你喜欢的只有鲍比这一型的男人?女人是可能喜欢三到四种类型的不同男性的,就象《老实人》或者《奇异的间奏曲》里的那样。你也应该多做选择:理智智慧型的--比如出现在《哈佛法学院评论》上的--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可能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但那情况是可能解决的。我要说的是除了鲍比之外,你并不曾和其他任何一型的顶尖男人有过认真交往--你只和其他类型里不那么顶尖的男人认识过(象基德鲁夫、耐勒什么的)你应该去多多认识些年轻的生意人类型,那些人都是很顽固的,他们也许会对你并不客气,但你应该去认识他们。普林西顿某个领袖人物也可以--虽然不是哈佛学生,但他可能有资产,将来会继承大笔遗产。
上面所说的都很明显所以你可以忘掉。是否有任何如上所述的男孩是你的朋友?
致以最爱的,
爸爸。
Ps.我已经付了你在华莱士商店的35美圆帐单和阿特曼的40美圆。
你随信寄来的附件让我想起,若是你有机会开车,在下雨的时候记住,雨水不会限制离合器--只用刹车。而在山上的时候--用上山时候的档。
我已经搬到了城里以方便上班,所以以后寄信请寄给我的新代理人,菲尔·伯格,他们会将信转交给我。等我一有固定地址就会给你写信。


(1)指弗兰克斯·克洛,菲茨杰拉德的秘书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40年4月12日
最亲爱的斯各蒂:
我为今早电报的语气道歉,但那是因我过于担心你。现在你的行为,与我当年在普林西顿的行为相当类似。为了演出一场音乐剧,我把自己累到趴下,不但写了台词和曲调,担任了组织工作,而且当会长跑去踢橄榄球时还担任了大多数的知道工作。结果:我的成绩退步,感染上了肺病,耽误了一年学习--而所有具讽刺意义的事件中最讽刺的是,因为学业退步,我没能当成那社剧团的会长。
从你的来信中,我看出你正在做类似的事情,而只要一想到这点我的心就往下沉。社团活动确实有趣,但为它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高昂。最后你能得到的全部回报不顾是一句“多谢”,仅此而已。你们演出个几场,过一阵观众全就忘掉了,而有人会因为做这演出而累倒--这累倒的某人通常是最积极的。
所以,请你,请你,请你,一定要把工作给多多分派给他人,一定要保持成绩不要下降。看到两代中的两人犯下同样的错误,对我是太过不能承受的打击。这是我能给你的最有经验的建议。你的自然科学和哲学进行的如何了?哪怕得找一个秘密房间,你也得找到点时间去好好学习那些科目。
永远最爱你的,
父字。
致麦克斯维·珀金斯
劳烦菲尔·伯格事务所代转
9484 威什尔大厦,加洲比弗立山,
1940年4月20日
亲爱的麦克斯:
我早几个月就该好好给你写信了。首先--上面的地址是我现在最方便的邮政地址,不过我正在努力找一间小公寓。其次,过去八周的剧本写作我将得到2300美圆,但是无法以其还欠你的款,也还暂时无法交税,但毕竟有这份钱是好事,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电影《重访巴比伦》,希望由它能闯出一条新路。我做雇佣写手毕竟还是不行呀--那行需要的是某种匠气的熟练。
广播里刚才播出了圣昆丁已经陷落的消息。天啊,我还特别发电报给你说安德瑞·强生(Andere Chamson)手上有本畅销题材的书,现在战争已经进入了新阶段,他书中的那段日子相比起来还只是已过去的和平阶段而已。
真希望我能出点什么书。大约一年前斯各蒂向她的朋友们保证我是一个作者,结果发现买不到我的书,这未免有些奇怪。当然这不是你的错。你(和另一个人,杰拉德·莫菲)在过去五年中,在我最困顿的日子里,一直是我的朋友。说起朋友,还真是有趣--海明威在《雪山盟》中的嘲弄,可怜的约翰·比舍夫在《弗吉尼亚季刊》中的文章(倒真是对我十年来努力把他往文坛带的回报!)还有哈罗德在不当时间的背弃,这些使得他们对我来说都不再算得上朋友。我曾相信友谊,相信自己有时(若非经常的)能使他人愉悦,相信友情比任何其他更充满乐趣现在回顾,这似乎只是杂耍团展示的天堂,无非痴人说梦而已。
我想下一步职业相关行动应该由我自己来提出。《了不起的盖茨比》一书是否可能25美分的口袋书形式面世--或者那题材已经不再流行。有没有任何可能?若是不再由我自己写前言,而是找崇拜我的人去写--我可以挑一个出来--是否可能使它投那些学生,教授或者喜欢英文文学的人的喜好--任何人都行。只要不要让那书,在有着如许贡献之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好。至今为止美国没有几本小说是没有的打上我那本书的一点烙印的--也许只是少许,但我的那本书是有点原创精神的。我想我们之间曾有的少数争议,其中一次是因我对一个汤姆·沃尔夫的崇拜者说《紫丁香》(When lilacs last)并没什么独创的东西。我喜欢《死者》(only the dead)和《阿瑟,加菲以及其他》等几篇。我是说,当那个psychological罗比斯皮尔斯提到美国文学时把象《水泥地里的基督》(Christ in Concrete)给奉为圭皋,那又将我,汤姆和其他的作家至于何地呢?现在的那些年轻人读斯坦培克的样子就好象他们以前读Mencken。我并没有失望,我的书能卖出去,而我不会再犯《夜色温柔》时那样的错误了。
若你有有时间的话请告诉我些新闻。海明威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伊丽莎白·莱蒙呢?她真是可爱而富有牺牲精神的少女,只可惜我逐渐发现她成为虚荣家族下的牺牲品--还有那个唇上汗毛很重的的女医生,还有那个以为自己是杂技演员的,总爱喘气的弗吉尼亚主妇的妹妹,还有巴尔弟摩的股票赏,他可能有笔遗产可以继承。在伊丽莎白吹集的雪中,(?)这一切都是太过悲哀,无法承受。
爱你们的,
斯各特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最亲爱的斯各蒂:
多谢你的来信。现在我的计划是要按周来排的,因此不敢十分确定,不过尽管按你所想的去安排夏季学期,预定和做其他的事情。我想应该可以努力凑合的。有一天我和朋友一起去了三藩市,结果发现那里的市场只有二级的,并不让人兴奋,尽管在艺术展览上有一些好的Cranachs 和El grecos。
以世俗眼光来看,法沙唯一可以招人诟病的就是所谓的“法沙味”--当然这也是基于你所提到的学习的强度上。多年前在泰伦,我发现在玛格丽特·卡文·班宁的女儿身上就有点这个味道。我遇到她的前半个小时内,她就把整个美国文学史和我叙说了一遍--前年她似乎在Miscellaeni当了总编。当然通常人的表现不是那么健谈,正如在1900年那会,哈佛的毕业生的使得全国似乎都不欢迎他们的“哈佛味儿”,这种学院派风气通常用傲慢的沉默间隔也可表现出来。南方人的礼貌相比似乎好些,尤其是他们对老人的尊重。事实是那些连牙都掉光了的,也很少开口的老人,往往正是某些课题上的权威,所以若是判断错误,在他们面前以一年两年的学识来班门弄斧,就真会让人笑掉大雅。这点上尤其要小心,今年夏季你肯定会遇到一些人是要对战争歇斯底里,而另一些又连基本状况都摸不清的。
你说我有预言能力,其实我并没有。39年我确实觉得会发生战争,也对许多人说过,但那其实只是计算了一下,1915-1918年大战过后,德国新一代正好成长起来而已。我们都知道德国军并没有真的被打败,而威尔逊也不希望他们被彻底打败--英国若没有外患就会自然腐败下去,这并非他所乐见,这点二十年来英国人自身亦很明了。但凡对军事稍有涉猎的知识分子,都知道慕尼黑会议就意味着战败,德国军定会把联军打得落花流水,起码是在欧洲。而美国那些富人,会象英国保守注意把背弃了英国一样背弃美国的。镇压“颠覆势力”的大屠杀一夜间就能够组成(这个所谓颠覆势力现在被大大的夸张了),但是那些富人除非被吓掉了裤子,否则会一直在帐篷里生闷气。就算是那样,他们也只会把自己的孩子给派到军需局那种安全职位上去。
《三个同志》的拍摄现在在一片愁云笼罩下。唐纳·史都华走到哪里都在嘟囔着“革命就是要暴力”,也就是说先让国家社会主义(法西斯)征服我们然后在希特勒的铁蹄下产生马克思主义!斯大林显然在芬兰那里犯了个可笑错误,他本来应该没想到希特勒会进攻到那么深的地方的。
局势如此风起云涌,民主党现在很难选定某种政策,可能会发生极端的混乱,也甚至可能会发生非共产主义的美国革命。但无论怎样,斯各蒂,我和你在18年的生命中所认知到的美国,将不复存在了。另一方面,我不认为美国人能在南美战争中打赢我们。我们美佬仍旧是世界上最勇猛也最聪明的战士。他以冷静的头脑打最艰苦的战役,并绝不相信,仅仅只过了二十年,之前被他们打败的民族就能崛起到打败他的地步。所以我想你的许多朋友们会帕拉圭或者Chaco吸进最后一口空气。你看看到雷曼居然想为纽约申请高射炮?真是懦夫般的恐慌。下一步我们可能就见到路易斯·B·梅耶申请高射炮来捍卫米高梅了!
这信现在成了小道消息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剧本已完成,我还写了个短篇。本想休息一周,但没有机会。亲爱的,我接到你母亲一封很伤感的信,也接到你祖母的信,其中以谨慎语气提到你母亲有点“药物中毒”。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我希望她能再坚持两个月。她似乎应已恢复,只是信显得很失落,你祖母的信中更是充满我见所未见的失败情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可能是你在你母亲神志尚清时见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希望你在六月中能找到时间和她待上十天左右。这可能会弄乱你的原定计划,但请记住,过去十月你一直只顾着自己生活就可以了,这是你欠我的。我不在乎你什么时候去,只要是在夏季学期前,并且希望你不要只待个三四天。
关于哈珀家那事儿,我倒不在意,只要你的时间能排开。可否告示夏季学期你选的课程?我记得曾写信说过,我觉得你明年法沙的科选得还行,除了那门《希腊文明与文学》,在我看来那纯然是浪费时间。你选的其他三门都是纯文化类的,我希望你第四门选法沙所有可选课程中最接近实际的--真希望他们开经管课--或法语进阶或其他外语。《希腊文明与文学》不是你能在9个月的时间内学会的,而那在我看来是很奢侈地浪费时间。
我正等着消息是否需要回去修改那个剧本,大概一两天内就有消息了--我曾告诉过你之前写过一篇发在《星期六晚报》上的故事叫《重访巴比伦》,1931年的作品。你是其中的主要人物。
一切安好。
爸爸。

致泽尔达·菲茨杰拉德
1940年6月14日
最亲爱的泽尔达:
现在诸事尚未定。斯各蒂20日到南边来,想要上哈佛的夏季学期。如果我能负得起学费的话我就让你去。她既然想要接受教育,那就该有这个权利。你会发现她成熟进步了许多。我的感觉是我们打了十年的仗,而再打一年的法沙战役就能够全线告捷--这就是我为什么赞同她去念夏季学期的原因。若我能支付她去上一个月的夏季学期,当也能让你有机会在8月去海边--正是你可能开始厌烦蒙哥马力天气的时候。这都要看我的制片人是否能立即开拍《重访巴比伦》,或者有没有其他写剧本的工作。现在这里的事情一团糟,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却还在拍那种两百万美圆的片子“all this and heaven too”
二十年以前《天堂的另一边》成为畅销书,我们住到了西点。10年前巴黎正处于最伟大的美国季节但是我们离开了欢乐的行列去了瑞士。五年前我第一次发病并去了艾什威尔。对我们来说,命运过早得变的不幸。过去四星期以来,我们都快要被世界给压垮了。我希望蒙哥马力至尽仍很平静,不要太充满着关于战争的谈话。
致以爱意。


致泽尔达·菲茨杰拉德
1940年7月29日
最亲爱的泽尔达:
邓波的问题在于,她现在已经长大到失去儿童的魅力,尽管他们在她上部片子里把那些都给加上了所有那些--歌呀,舞呀,手的那些小动作呀等等--尽管如何,他们仍无法吸引观众。事实上骗子最后那段故做煽情的地方只让人看到恶心。
所以现在这个“独立制片人”寇文(Cowan),现为哥伦比亚属下,但马上会成为派拉蒙的人,想到风格主意,让她去演言情片,并为此在去年用900美圆买下了我《重访巴比伦》的版权。我本应要求更多钱再卖但那故事已经登出10年了也没仍理。所以,以一种可称美丽的贪婪方式,寇文先生以分成为诱惑,在知道我生病并且景况艰难的情况下,雇我替他改剧本,给了我每星期几百美圆的薪金。这钱我倒确实拿到,但接着就因劳累而病倒在床。现在他说他还想让我写个剧本,而据说我应该感激,因为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写剧本了,很容易认为我已经不能再写了。若你能和我现在整天应付的人在一起待个五分钟你就会明白,仅仅只是保持礼貌都有多么的困难。
不管如何我想现在是个好机会只除了健康的问题。而如果他能用邓波小姐和剧本一起说服派拉蒙我亦可能拿到些钱--前提是他没想出方法骗取我那份的话。
就是这样。告诉我--表收到了吗?你从未和我提起。
最深的爱意。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40年7月18日
最亲爱的斯各蒂:
这个夏天看清楚许多事情,其中之一是你至今为止的教育都是理论性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我想这也是在为任何实际的工作所做的准备。然而,你拥有那种很早就能显露的才能的希望并不大--大多数我的同行都并非是在22岁开始这行当,而是在27岁到30岁间,甚至是更晚些,而在从毕业到从事文学之间的空挡,他们从事各种职业,包括报社,教人划船以及参战等等。那些很早就能显露的才能大多属于诗人类型的才能,我的才能就是这种。而作家的才能是依靠着其他的因素--收集原始资料,仔细选择,或更简单说,就是要有话可说,并以一种完善的方法去说。
以短期效益来看,你可能已发现现在找个工作有多难。来看看法沙有什么。首先想到的是西班牙语,在未来十年中这个是肯定很有用的。任何一个加洲的国中生,只要稍微学了点西班牙语,在我们向那个方向扩张时就可能抢掉你的饭碗。那门语言很象法语,你应该不会遇到字母上的困难。拼写与读音一致,而且也有属于自己的文学。我的意思是它不象保加利亚语或者其他小语种那样,从来也就没什么人用那些语言想要表达些什么。你不觉得这比你去学希腊或者拉丁文学要更明智些吗--让我惊讶的是法沙竟然也有这些有名无实的课程。
我不知道你这个夏季是否读了什么书--我的意思是说象《卡拉马佐夫兄弟》或《震惊世界的十日》或洛南的《耶酥传》那样的好书。除了你在大学里做的那些摘要外你从来不提自己看了什么书。比如,你是否读过《Pere Goriot》,或者《罪与罚》,甚至《玩偶之家》,或者《圣马修》或者《儿子与情人》?除非你每年吸收半打左右最优秀作者的作品,否则是无法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好风格的。或者说,你的风格也可能有,但不是理性的吸收那些你所崇拜作者的风格而成,而只是成为你读过的上一个作者的镜像而已。
不要对普林西顿太过严厉。哈佛虽然出了一个约翰·里德(1),但他们可没出过李查德·惠特尼(2),我想惠特尼若在普林西顿会被当作一个朋克的。荣誉制度有时也会象手指灵巧的那类人致以敬意的。
(1)里德是美国共产党党员,《震惊世界的十日》的作者,亦是唯一被埋葬在克里姆林宫的美国人。
(2)惠特尼,社交范围广阔的股票经纪人,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负责人,因挪用公款而入了监狱。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40年7月29日
我仍在写那个邓波主演电影的剧本,若是那个叫寇文的家伙愿意放手的话,可能稍微放松一些。若他不肯,我就休假一周,现在我的咳嗽声已经成立公害了。
我不知道你遇到的那个前威斯特欧文的女士是谁。吉娜被解雇一事与我并无联系,虽然大家都认为是因为我--那是某个耶鲁男孩干的。
这个工作给我提供了供你去上学的部分资金,这些钱得来不易,所以我不想你浪费在诸如《1800年后的英国诗歌》一类的课程上。自己看不懂现代诗歌的家伙都是白痴--你也知道这点。你风格中的最大缺点是缺乏独特性--这弱点随着时日迁移逐渐显露。你曾经是有独创性的--在你的日记中可以看出--而培养独创性的唯一方法是创建你自己的花园。能够对你有所帮助的只有那种最严谨的诗歌。
例如:你读了《梅兰莎》(Melanctha)(1)那种类似诗歌的作品,结果就卖出了一个关于纽约人的故事--你读了通俗小说就回到了福乐小猫那种表现一般的作品。现在对你来说最明智的选择是去学《英国诗歌--从布莱克到叶慈》(英文 课程编号241)我不在乎另一门课的教授有多聪明,现代诗歌的讨论最多也只能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我可以把你那教授所知道的一切在三个小时内告诉你,并可以确保,我们所告诉你的一切大多都是错误的,因为我们的观点都要受到主观的影响。这门课只适合那种喜欢的东西最多从《蝴蝶梦》到郝思嘉的那种俱乐部夫人。
《奇异的间奏曲》(2)是很不错,当萧把它写出来并取名《老实人》的时候。另一方面,你现在生活的每一钟头都受到自易仆生《玩偶之家》的雷电以来的希礼。娜拉不是唯一一个走出玩偶之家的--奥奈尔笔下的所有女人都走了出去。只是他们穿的衣服更漂亮些。
啊,古老的经典是让人生厌的--之上都是良言,亲爱的。除非你把句子更打碎些,否则你就会一直保持这种类似收入不佳的报社记者所写的笔调。而你本应做得更好的。
爱你的,
父字
ps.请理解我的意思,我觉得你学校里诗歌课程的(我读了那些小册子)非常女里女气。但是若能真正了解一下布莱克或叶慈,他们会为你带来你甚至未曾梦想的东西。而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时候了。
(1)《梅兰莎》,收录在杰特里德·斯坦(Gertrude stein)《三生》(Three lives)的短篇故事。《福乐小猫》是克里斯托·莫莱(Christopher Morley)的作品。
(2)欧金尼·奥奈尔1928年的戏剧。
致杰拉德并萨拉·默非
1940年夏季
亲爱的杰拉德并萨拉:
我已经先给一打的人写了信,给你们写信的事儿拖到最后,因为若给你们写信我想说的是好消息。这可能是缘于我的骄傲。自去年9月,无论是在公众场合或私下里,我的生活全部都乱了,而在那之后,很长时间都是缓慢的恢复中。
总体而言:不需要再对你们说那些可怕的过去,以及因为我肺病的问题而经过的种种痛苦。只简单说,大约三个月我的体温都是在99.8华氏度,好几个在99.6度,之后就是升升降降直到最后稳定在午后99.2度,那时我能够在床上写作了--现在2个半月我的情况尚可。这样身体状况下,我因对经济情况的担心和对泽尔达与斯各蒂的担心而精神亦很低落。有许多时候,你和萨拉在我最困苦的时候给予的帮助(这也是我一生中唯一的私人借款,之前都是工作上的预付款)是我所能感觉到的人世的唯一温暖,若非因此,在这个世界上我感到完全被遗忘并遗弃。我曾给出与借出的那些钱--啊,在前几次的尝试失败后我就不再想它了。世界上似乎总有付出者与接受者,这点看来不会改变。也就是说,我从来没有忘记你们,过去如此,现在亦然。你们为我做了许多,这次的帮助只是其中的一项。
在重生之中我一切尚可。我关于这个地方的伟大梦想早已破碎。现在我写了半本小说,还有一些讽刺作品,它们都出现在的《乡绅报》上。在因病而拒绝了一些收入颇高的工作之后,有一段时间似乎谁也不想雇佣我去做任何事--然后在一个月前,一个制片人给了我小笔钱(2000美圆)和将来利润分成的承诺,让我去帮他改写我自己的一本小说。那小说是《重访巴比伦》,是我当时在《邮报》上发的还算可以的作品,小说的女主人工名字是奥那里亚,而我准备保留这个名字。
剧本看起来不错。我已经不再做什么预言者了(拼这个词费了三遍工夫),但我想可能在一个月内我就能痊愈,若是热度不再上升的话。感谢上帝我将斯各蒂留在了法沙(她曾两次去新威斯顿,但你们都不在家),因为这里没有地方让她待。我想她未来四年会好好学习的。
泽尔达自上周二已经回家--回她母亲在蒙特格里的家。她现在景况亦颇可怜,按照旧式方法读圣经,闭紧唇走在她不复能够理解的世界中--摆弄那些古老的家具,好象距今后的千年后,一个人想要从一个巴洛克式的上楣,或者特洛伊的小雕像,或者一只残破的机翼,以及一页化石。她意识的一部分已经完全变的空白,她不再是我所认识的人(--这都是从一年前的信笺和观察中得出,我自春天以后没有再去过东部)
所以,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的现状,今后我不会再隔这么长时间不写信了。我也可以反过来责怪你们,因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能得到你们的来信。宝莲的事情让人很难过(1),给你们写这封信让我回想起许多,现在的我很容易落泪。
致以深爱。
斯各特

致雷斯特·科文
1940年8月
亲爱的雷斯特:
我给你打电话,但你不在。我看了《了不起的麦卡金提》(Great McGinty) ,也听到大家的反响,我想你的答案应该在这里寻找,而不是在那该死的明星制度中寻找。当你说你不想从独白开始,又似乎相信了某些导演的注意说皮特里是最适合的角色--我感到你可能已经对之前的想法失望了,而这可能影响了你的判断。若这剧本是个如此糟糕的剧本,以至可以被人轻易删改,那么就算加上两个过气明星又与事何补?
《了不起的麦卡金提》一片的优点,唯一的优点--请注意--就在于它是说给知道它情节的观众的。它的步调缓慢,它是个老故事--观众正因为这个喜欢它,因为他们已经厌倦了每个星期新出的那些旧瓶新酒的东西。这个故事没有被修改过,没有加上过那些公式,没有那些对制片人来说看来感觉有把握的东西-但请看看最近的《Variety》报(纽约版),上面说起一般人为何现在不看电影了。那些过去意味着可以赚钱的模式,现在观众已经厌倦了,因为他们每晚每晚都在看同样的模式--男孩遇到女孩啦,黑帮模式啦,还有戴着丝帽的西部片模式等等。很明显,任何人,任何能不进行改动将一个好的故事给说清楚的人,能比那些在片中多安个俩个明星的人赚到更多的喝彩,甚至更多的钱。我宁可看到些新面孔,也不想看到嘉宝或者邓波的脸出现这片子里。我想,这部骗子比你曾做的任何一部都更好和更伟大,
你永远的朋友,
斯各特。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40年8月3日
亲爱的斯各蒂:
简·珀金斯(1)偶然路过,提起她曾经上过我推荐你的那个从布莱克到叶芝的课程--现在我不那么推荐你上那门了,因她说课上用的教材是爱米·洛威尔的叶芝生平,比起科尔文写的那本差远了。然而在这一类课程中我看到了一个编号227的科场,上面说,“限制学生12名--需要先考试”,而学分只有一分。这看起来是否有写不实用?我本来想在你读的课程汇总应有一门是比较有高度的。现在还有莎士比亚课程(165号)和法文诗(240),都是一学分。在我看来有些历史或哲学课程不错,但是--哦,我不能从这么远的距离去指导你应该读什么课程。只是很遗憾你不能上诗歌的课程而已。
由自学开始并不容易。你需要,在最初,有知道这些事情的热心者在前面引导--象我在普林西顿遇到的约翰·皮乐·比舍夫那样的人。我对诗歌一直只是浅尝辄止,但他则让我在几个月时间内就看到了诗歌与非诗歌之间的区别。在那之后我发现的第一件事情,是教诗歌的许多教授并不喜欢诗歌,甚至可说憎恶诗歌,也并不知道诗歌是关于什么的。我为此与他们发生了不少愉快,最后整个放弃了英文课程。
诗歌或者是你体内活跃的火焰--就象音乐之与音乐家,亦如马克思主义之与共产主义者--或者,诗歌对你什么也不意味,只是那空洞的、讲求韵律的无聊结构,是那些学究为卖弄而不停继续下去的解释。《希腊之壶》或者是每个音节都难以置信着美丽着的事物,如同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一样美丽,或者是你完全不可理解的事物。诗即是诗本身,它的存在只因某个天才在历史的过程中停留并碰出到了它。我想是读到了第10遍的时候我开始了解它是在说什么,并为那美妙的韵律和精巧的内部结构而触动。每次读《夜莺》我都会热泪盈眶,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读《The pot of Basil》到了那两个兄弟,“他们为何如此骄傲”的那段,还是有《The Eve of St.Anes》,英语能够达到的最丰富的,最感想的想象,甚至莎士比亚也不能出其右,还有他那三四篇伟大的十四行诗,《明星》以及其他。
在年轻说就能够知道这些,一个人之后就会立即在所读的文字看出精品与糟粕。这8八首诗本身能成为任何想要了解文字确为何物之人的判断标准,他们的最大价值在于抒发情感、劝导以及诱惑他人。在读完叶芝后许久,其他的诗人的文字看起来只是轻飘的口哨或者低微的哼鸣。
你手上还有那个法文的打字机吧。它的情况怎样。我们在这里租了一个,三个月的租金只要5美圆。你威胁说要给我寄钱。若你还有剩余,先付了你自己在Poughkeepsie的帐单再说。我的建议是你拜访多乐小姐之后,去森林湖,然后从那里往南去蒙哥马力。很抱歉,但这信看来写的很必要。你母亲特别要求见你一次,你若不去见她,她就必须到北部来见你,而那意味着要来两个人。我知道在那小镇过9月会很无趣--但你这样做会是在帮我。纵使是你母亲那样的人也还是需要有什么作为盼头的--可以期待,以及事后回顾的事情。若你能去蒙哥马力看顾她,她会觉得更为骄傲,也会让她有事情可作为日后的谈话资料。只想想,她的生活是多么空虚,而又是多么期待着你。你是否可以计算下去芝加哥的费用。
你给了的信里提到了许多事情,我尚未能一一答复。若有喘气的空闲,我会让弗兰克斯计算一下你今年的花费。
爱你的,
父亲。
P.s 请小心不要将我的信笺随意给他人看--比如你母亲。给你写信时我是想到什么就说了的。

致杰拉德·默非
1940年9月14日
亲爱的杰拉德:
我想我们这年纪的人,总会怀疑对方说话的要点是什么--所以就当那事儿没发生过吧。我去年从4月到7月都是躺在床上,身边早晚都是护士。但正如你现在所见,我现在身体已恢复了。
我在这里待了长时间后发现,人会有新态度的。诸如,我发现这里其实是宽松并且心软的地方--纵使是它的欢娱,也欠缺省里的那种热烈与兴奋--在这里闭门不出几乎是一种安全状态。让他人不安是罪过,而一个人能得到的“进展”大多是通过微妙的试探,与这里那里触动一下某人而得到。这不是一种正常的状态,除了那些满怀星梦的女孩,人们到这里都是为了负面的理由--所有淘金梦都是负面的理由--而那些女孩子卷入了贪婪的圈子。没有其他的任何一群人象这里的人一样有趣。在这里无论何处,只要过一阵子就只剩下腐败与漠然。这里的英雄就是最腐败的那个,或者最漠然的那个--我是说那些被惯坏的作者,象海奇特,诺勒利·约翰逊,多帝,戴什·海默等等人。那个多帝女人真是让教会蒙羞,每天读那些东西并不能影响她的漠然。她是被摩尔罗斯在《人类的希望》中所漏掉的类型--没什么能比成功更让他失望。
我有本小说正要出版,我想它可能让我仅剩无己的读者感到愤怒与茫然,但那本书与我有着疏离感,正如《了不起的盖茨比》一样,至少用意是如此。现在的新的世界末日,不但没让我觉得一切无关紧要,反而使我更有生活的欲望。也许这只是我不成熟的体现,但这是事实。所有这些的悲观失望,并没有影响到那点--我感到一种重生的冲动--无论它的指向是否错误。
泽尔达确实是--由她的信笺可以清楚看出--在未来一年内不想离开蒙哥马力。斯各蒂仍在法沙,表现比她之前是小女孩时要好许多。我已有一年不曾见她,但她经常写长信过来,我感觉比她小时还要接近她。
我很想能与你和萨拉共度一阵。我听到了厄内斯特与阿奇的消息,但对你们的近况则知之不多。
致以爱意
斯各特

致泽尔达·菲茨杰拉德
1940年9月14日
最亲爱的泽尔达:
下周将给你寄一张金额不大的支票,也许你能用来买点需要的东西--比如冬装--若已有冬装,也 可把它存起以备天气变冷后出游。当然以我来看这个希望不大。你还有什么帐单要付吗?牙医的,医生的,等等,若有的话请给我寄来,以我给你的30块你是肯定无法支付这些的,而我不希望给你母亲带来更多的麻烦,是吧?
这是我工作的第三周,我身体尚可,但有如许工作是有始无终,所以这次我祁愿事情能进展顺利。派拉蒙不想只用秀兰·邓波儿一人主演,可制片人又找不到愿意和她合作的大明星,所以整件事情正在搁浅中。
如我写信所说,斯各蒂现在确实地是很求学业上进了,我是如此期待她这样做,甚至曾想若她要出去工作,我就会把给她每月的钱给砍掉。花费如此心力去做一件事情结果只差两年就能完成时却放弃那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大学中最重要的就是后两年。我在大学的前两年里什么都没有学到--而在最后一年我爱上了诗歌,学会了历史观和其他观点(无论多么肤浅),这些使得我能够应付自己的职业。她们这一代是很可能要直面艰苦生活的。
是否可写信告知现在情况?
最爱你的,
斯各特
P.S.斯各蒂有可能要在一年内结婚,若如此,她就再也不是我的责任了。我现在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太多,以至不想再做那些事了(?)。好莱坞的大亨们让一个作者自己去拍电影,结果竟然成功,所以现在他们对这事儿的想法有所改变。若我也有那种机会,我也许就能完成我最初来到这里想做的最终的目的了。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40年10月5日
最亲爱的斯各蒂:
很高兴你喜欢《死于威尼斯》,我倒并没看出与《道连·格雷的肖像》一书间的联系,只除了两书中都暗含着同性恋倾向。《道连·格雷的肖像》一书只是充满着激烈情感的童话故事,会刺激大约17岁的青年进行理智上的思考(在你的年岁上我亦颇受它的鼓惑)。也许过了若干年当你重新读它时便能看出它固有的天真。它只能算是“文学”殿堂中的最低一个层次,就象《飘》是大众娱乐中较高级别的阅读物一样。《死于威尼斯》,与前两者相反的,是一样艺术品,是与福楼派的作品在同一个层次,但却不可引申的。王尔德写《道连·格雷的肖像》是有两个蓝本的,有就是巴尔扎克的《Le Peau de Chagrin》和Huysman的《A Rebours》
在那次文学讲座后我只能同情你,法沙学院在这方面的状态堪称可怜,并向你保证,许多人在离世时是哀叹着当年他们没有继续。与此有关的是,是否现在有许多从其他学校转来的转校生。我本以为在过去的一年后许多事情都应该看来是反高潮的状态。你几乎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在法沙,巴尔弟摩,一起其他地方。也许值得情形的是,在生命中我们两人走的道路并不相似。当然你现在有了新的目标了--过去的那些年是你的意识的初生时期。一旦人进入了物质社会后,一万个人中也难得有一个能有时间去形成艺术的品位,去思考哲学概念的可行,或者去形成,因无法用更好的表达方式说出,姑且称之为生命本身的明智而悲剧性的认识。
而我这话的意思,是在所有的那些伟大的职业之后,从莎士比亚直到林肯,从第一开始有可称为书的东西可读以来--生命是一场欺骗,其本身充满失败,能够拯救人类的事物并非“幸福与愉悦”,而是由奋斗而得到的更深一层的喜悦。从前人的经验,与之前伟人的总结中得到这个结论,你可从在为事情奋斗的过程中得到更大的乐趣。
你提及你这一代是如何的优秀,但我想你们这代与一站以来的其他世代一样,有着那种即将继承整个地球的感觉。我应听我说过,我觉得大多年过三十的美国女人,脸上是不满与困惑的不快乐的表情。
啊,就先到这里吧。我从未回答过我信中那些详细的问题,你告诉了我大致的课程,却没有详细讲述。而现在还有个你的笔名的问题--我可不想你的签名里不但包括了我的姓甚至还有我的名哪,象上次在大学的《Bazaar》报上(1)。
最爱你的,
爸爸。
(1)斯各蒂在大学报纸《Harper's Bazaar》上发文的署名为弗兰西斯·斯各特·菲茨杰拉德

致斯各蒂·菲茨杰拉德
1940年12月15日
最亲爱的斯各蒂:
见信时希望你已经收到了那件大衣。那是由席拉送给你的,她几乎从未穿过。在我看来它很不错--正好可以充实你空荡的衣柜。弗兰西斯·克洛的父亲是一个裁缝,会改制毛皮衣服,他将衣服改成了你的尺寸--而且分文不取。
所以我希望你能立即写如下几封信。
(1)给席拉的,在那里面不要重点提克洛的改制。
(2)给弗兰西斯,表扬一下大衣的衣服。
给我的,写成我能给席拉看的地步,万一她问我你是否喜欢这衣服。
你若能立即写这些信,会是帮了我的忙。收到礼物三周后才写出的感谢信,对送出这礼物的人来说不会感到高兴--就算信里写满了道歉的语言--这样你就夺取了想给予你乐趣的人的乐趣(菲茨杰拉德家训)
另外,想些故事去解释你是从某个女孩那里买了这衣服,不要说是从我这里得到的。
此外就是,我现在仍在病床上--这次是因25年吸烟的缘故。你可真是有两个堪称坏表率的父母啊。只要坚持不做我们所做的事情,你就能百分百的安全了。圣诞节时对你母亲好点,尽管她现在迷上了神秘的占星术,并且肯定也想把你拉过去。她的信笺在所有那些非关紧要的地方都很聪明,让人看了更感可悲。作为一个社会性的生物而失败,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啊--就算是罪犯在这点上也没有失败--他们只是法律的“忠实反抗者”而已,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但那些精神病人,他们只是这个星球上的访客,是永远的陌生人,处在他们所不能理解的语言中。
我仍在读汤姆·沃尔夫的小说,先在还不能给定论,但小说中可看到耀眼的火焰。我只担心人物出场固然精彩,最后却没真的能发生什么。“艾米·柴乐顿”(原形艾米利·戴维斯·凡德比尔特,我们在巴黎时她经常来我们的公寓,还记得吗)的塑造,灰色眼睛还有几乎是复制出的对话啦,都很不错。那女人曾想努力让汤姆一鸣惊人--没有成功--最后反而在1934年弄垮了自己,现在住在蒙踏纳的一座孤独的农场上。杰克夫人的塑造也很成功。我完全相信她。
你最爱的,
爸爸。
P.s 万请牢记,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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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年少时的翻译。

原作标题:

菲兹杰拉德书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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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兹杰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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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兹杰拉德

原作者简介:

《了不起的盖茨比》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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