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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社饮(下)

Synopsis

宫苑深深的番外的后作。穿越男主,无CP,真种田文。小和尚不会还俗的,身世清白,是不会成为王爷的儿子将军的外孙的,是不能进入朝堂叱咤风云的。是不可能有美女倒贴的。以上

且说那个赵县令,一见尸亲,登时逼问奸夫,不但秀才娘子目瞪口呆,牛村正、韩约副都不知这是哪里说起,同声道:“怎么会有奸夫?这是秀才娘子,自来老实温顺,甚守妇道,如何与人有奸?”

赵县令怒道:“尔等都是下乡愚民,岂不闻‘见微知著’的道理? 你看那一个老夫,这一个少妇,又是丈夫忽然暴死,不是奸夫谋死,却是为何?” 牛村正大惊道:“这个牛秀才是下官堂兄,今年五十九岁,他素来生得老相。这个堂嫂虽是续弦,今年也有四十八岁,实算不上少妇。况我这堂嫂自来老实,怎么会有这样事情?”

赵县令强道:“正是如此!唯其生得老相,你那堂嫂才对夫君不满,才生歪心。你又不跟他一处住,你怎知道没有此事?” 牛村正心想你也不跟我堂兄一处住,你怎么知道就有此事?然而不敢反驳,只好说:“还请上官详查,此事不是说说就有的。便是有奸,也不曾拿到实际,如何说有奸?” 此时牛秀才娘子方才反应过来,气得大哭大闹,哭着要撞墙寻死,众妇人连忙拦住。

那个刑房姓侯,是牛家族亲的亲家,委婉劝道:“老爷问事还要有个依据,总不好指着良家妇人就说她有奸情。若有奸情,岂有两邻不知,地方不举,族中不问的道理?牛家的族长还在此处。况且死的是个秀才,老爷问差了话,只怕学里太爷也不依。”

赵县令鼻子里面‘哧’了几声,问道:“昨日牛秀才做什么去了?” 众人都说:“昨日庄上会饮,谢神,全庄都去看戏了。“ 赵县令怒道:“朝廷有令,不准民人无故聚集,尔等竟敢知法犯法?” 牛村正忙道:“村人因年来收成上佳,禀朝廷恩德,因此要做一回谢神戏感谢天子圣明。此是社戏,并非无故聚集。” 赵县令把脸铁青,道:“你一个村正,谁跟你上官下官?” 牛村正道:“下官乃朝廷亲敕八品承务郎。虽是虚衔,也能称一声下官。”

赵县令原是故意撒威风,见人家不吃吓,忍了。

又问:“此事有谁见来?” 众人道:“我等都看见的。”赵县令道:“此人何时回家?” 都说:“不记时辰。只是他在席上醉酒,法元寺圆修大师送得来家,秀才娘子、牛村正家的家人伴随。” 赵县令又问:“僧人圆修何在?” 众人道:“想是在寺中修行。”

这个赵县令天生与人不同,另外生得巧心肠。但看见做了坏事的人,总说他别有苦衷,必然有些值得怜悯处。但看见好人,必然别有居心,或是沽名钓誉,或是背后捣鬼,拿放大镜在米仓里面找黑芝麻,总要扣你一个黑心肠。法元寺名声在外,僧人培育嘉禾稻受众人敬仰,他肚子里面一过,就认定和尚们居心叵测,连法元寺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场所。至于和尚们额为何居心叵测到去种植高产稻子,总是反转尚未来临,须要他慧眼识荆。

此时听说“法元寺”三个字,哼了一声。他刚才故意逼问妇人,这是问案中的吓诈之法。乡野妇人又不懂事,若坐了亏心事,一吓多半招供。这妇人大哭大闹,照他看就是心虚。若不心虚,为何不出言分辨?并不想忽然被人说通奸还能细细分辨的岂是平常妇人,是一个秀才娘子能干的?

道:“先将尸抬回去,嫌犯、证见也带回去。速着人传法元寺僧人圆修上堂。”又狠狠瞪了牛村正一眼,道:“尔身为朝廷命官,虽是虚职,也有安抚乡里、断绝贼寇的责任。如今在你治下出了这等人命大案,你怕本官的折子不参你不成?”

牛村正一个乡农,晓得什么叫参折子?不以为意。见他要走,又忙道:“上官容禀。下官等查看此处,少了许多银钱财物,想必是夜间进了贼人,窃物失风便杀人灭口。上官还应追那贼人才是。”

赵县令正酝酿着要做一篇反转爆文整个大的,被人点出疏漏,登时恼羞成怒,骂道:“你是县令,还我是县令?老爷我不比你更晓得?什么贼盗杀人?我看必是情奸!待老爷我寻得奸夫,尔等才晓得自己无知!” 当下也不查看现场,也不理会众人分辨,带了尸身,索了秀才娘子和秀才家伺候的一个老婆子,往县里面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啧啧称奇。还是牛村正说:“这房子先锁了着人看守。想必大老爷改日还要再看。” 自家同着韩约副,又带着阿发伯和两个小厮,骑着骡子来到县城。寄住在县衙前头客栈里面住下,伺候升堂。

次日县官升堂,头一起就问此案。赵县令先叫了老婆子来跪下,问:“你主母与何人有奸,你从实说来?” 老婆子道:“老爷说哪里话?我家娘子自来老实,不曾与人有奸情。昨日我们秀才老爷喝醉了在那边床房歇息,我跟娘子同在这边炕房睡觉,哪有奸来?老爷,是进了贼人了。” 赵县令道:“主人家酒醉,主母不在身边伺候,却分房另居,还说没有别情?你那主人是何时归家?你主母是何时到炕房歇息的?” 婆子道:“秀才老爷太阳落山前到家,到家就睡了。娘子伺候到起更时分,见老爷睡实了方出来。”

赵县令骂道:“夫主醉酒,做妻的不伺候,也是不贤良妇人!下面跪!” 又叫了秀才娘子上来。秀才娘子一上堂,嚎天动地的大哭,只说冤枉,又要寻死以证清白,被赵县令呵斥了一顿才消停了。赵县令又问牛秀才如何亡故,秀才娘子道:“昨日他醉酒,亏大师父背他回来,躺在床上还好好的。晚间小妇人就在床上睡了。今朝起来一看,人没气了呀!这就吓得我呀,连忙叫人来。实在不知道是为何。”

赵县令怒道:“夫妇乃人伦第一大事也。你是个妻,夫君如何亡故都不知道,要你这不贤良妇人何用?” 就要叫人来打。秀才娘子越发嚎啕道:“老爷呀!今朝起来,家里头丢了银子呀!是贼来了呀!” 赵县令道:“你空口说丢银子,谁知是真是假?照我看,你把银子给了奸夫是真!”不由分说,上了拶子,还敲了一百敲。敲得秀才娘子杀狠动地的叫唤,下头作证的牛村正等人急得暴跳。

当下县令又问:“法元寺圆修何在?” 堂下道:“僧人在此。” 赵县令传唤上来,问:“你认得牛秀才么?” 圆修道:“是有几面之缘。” 赵县令道:“你为何背他回家?” 圆修道:“贫僧当日也要回寺,都是顺路。见老施主醉了,所以帮他一把,也是应该!” 县令道:“胡说!你明明是见那妇人美貌,安心要勾搭,方才送秀才回去!”

咦?别的也就算了,这个屁不能干!牛村正在下高声道:“那日下官的家人阿发也同去相送,与大师同进同出,怎有机会勾搭? 大师是何等样人,怎会起这个心?”赵县令道:“堂下搅扰公堂的是谁?” 牛村正出列道:“下官是亦庄村正。” 赵县令道:“我的堂上,我又没召你,你敢插话接茬?念你是个八品官,饶你打,出去!” 不由分说把个牛村正轰了出去。

牛村正自来没经过这样的气,气得腹涨如鼓。走出来急叫人“速去法元寺寻老主持,说这个大令不好哩。” 那人答应着去了。牛村正自家坐在客栈里头生闷气。

这边赵县令又问案。此时被牛村正一掺和,几个人都还醒过来,个个都说同行还有他人,又勉力回想,举出一路上眼见的证人来。赵县令被围观的人说着,只得叫阿发伯进来答话。阿发伯,落后又是路上的两个闲汉,说的大多相同,委的何时见大师送人进去,委的何时见大师出来。前后不差一盏茶时分,就有事也不能当着人如此快当。

赵县令被这些人证得恼羞成怒,只恨自己没有水产控评,强道:“尔等虽然见和尚出来,他复又进去你们怎晓得?” 围观一人高声道:“这位大老爷看着不像断案,倒像是要给人攀诬哩!他转头进去不进去,俺们未见,大老爷难道见来?凭空就虾扯淡! ” 众人都喊:“正是!正是!人是三更死的,大师晚上在不在寺中一问便知。没得大师是土行孙哩,夜里钻土来往?”赵县令不能辩驳,气得叫衙役拿水火棍把这帮路人打了出去,威胁“再要胡说,就说你们不敬公堂,都挨板子!”

这大老爷虽然堂上威风,并不能删帖拉黑炸号,路人该传的还是传,该指摘的还是指摘。赵县令不能当堂认定奸情杀人,只得叫退堂。叫秀才娘子、圆修师父讨了铺保出去。秀才娘子扎煞着手,十个指头烂烂的,哭哭啼啼出去了。

赵某只为了自己这点私心,凭空诬陷人的性命。且不说牛老秀才负屈难伸,这一个小案却摇得江南动荡,京中也不甚安生。到底将来如何,且看后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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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e 【回复】 2021-02-04 16:14:23

哇这一小案竟然还有如此大的牵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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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田路漫漫
  • 状态:连载中
  • 类型:原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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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21-02-04 10: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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