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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小慧
露丝·奥塞里斯啜饮着果味浓烈的冷鸡尾酒。很好，真不错，一切都太妙了！音乐轻柔，灯光昏暗，桌子之间都相隔甚远。只有她和格德的两人世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她也暂时离职了。曾经出庭作证的探员总是要被停职一阵子的，就像已经被击发完毕的一轮子弹要被弃置一样。一年之后，当陪审团从地球来到这里时，他们将会叫她回来作证，但到那时她就不再是奥塞里斯中尉，而是格德·范里贝克夫人了。她放下玻璃杯，用手指摩挲着日光石。真是块可爱的日光石，它代表着一件非常可爱的事情。
我们就要结婚了，而且我们已经拥有了一个现成的家庭。四只毛毛，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
“你确定你真的愿意去贝塔洲？”格德问道。“纳皮尔组织起的新政府将会接管科学中心。我们都可以回去做自己的老本行，也许会得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也说不定。”
“你不想回去做原来的工作？”
格德摇摇头。
“我也不想。我想去贝塔洲，做一个日光石挖掘工的妻子。”
“同时也做一个毛毛学家。”
“是的，做一个毛毛学家。我现在还放不下他们。格德，我们跟他们的接触才刚刚开始，对他们的心理还一无所知。”
格德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知道，说不定他们其实比我们还要聪明。”
露丝笑了起来。“哦，格德！我们还是不要对他们抱那么高的期望了。他们呀，就像是小孩子，一心想着找乐子。”
“话是没错，可我敢说他们比我们更聪明。他们总是能坚持最重要的事情。”格德静静地抽了一会儿烟。“我们不了解的可不只是他们的心理，对它们的生理学或生物学方面我们同样全然不知。”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就说这儿吧，我们一共有18只毛毛，其中17只是成年毛毛，只有一只是小宝宝，这是个什么比例？再说我们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些，情况跟他们也差不多：我们总共见到过大约150只成年毛毛，但只有10只毛毛宝宝。”
“但也许毛毛宝宝一年就能长大成年呢，”露丝争辩道。
“你见过有任何其他的智慧生物成熟期只有一年的么？”格德反问。“我敢打赌，他们需要10年或15年才能长大成熟。杰克的毛毛宝宝上个月才增重了不到一磅。还有另外一个不解之谜：他们怎么会这么喜欢吃雅诗三号？这可不是一种天然食品。除了谷物颗粒外，它完全是合成食品。我跟伊巴拉谈过，他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会导致上瘾。”
“或许它正好弥补了某种膳食缺乏症呢？”
“嗯，我们会搞清楚的。”他拿着酒壶给自己的杯中添酒。“晚餐前再来一杯鸡尾酒怎么样？”
***
星际舰队准将纳皮尔坐在以前属于尼克·埃默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留着红色络腮胡、穿着皱巴巴西装的小矮人，对方正一脸惊愕地回望着他。
“我的老天，准将，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可是很认真的，雷恩斯福德博士。”
“那你肯定是疯了！”雷恩斯福德爆发了。“我来做总督？这跟让我去指挥薛西斯基地一样不靠谱。我这辈子就没担任过任何行政职务。”
“我刚才或许只是建议下。其实，你正在取代一个经验丰富的管理者。”
“我已经有工作了。芝诺科学研究所——”
“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他们会很高兴地放你走的。博士，你是这份工作最适合的人选。你是一位生态学家；你知道破坏自然界的平衡会带来怎样灾难性的影响。当这个星球还是查拉图斯特拉公司的财产时，它由该公司负责。可现在这里十分之九都是公共领域，全联邦的人都会争先恐后地蜂拥而来，想要一夜暴富。你比较懂该如何控制发展的节奏。”
“是的，可以让我担任环保专员，或其他我能胜任的职位。”
“以总督的身份更好。你的工作就是制定政策，并指定管理人员。”
“比方说谁？”
“比方说，你现在就急需一个司法部长。你将会任命谁来担任这一职位？”
“格斯·布兰哈德，”雷恩斯福德立刻回答道。
“很好。那么，再来提个纯粹假设的问题，你将任命谁为原住民事务局长？”
***
杰克·霍洛维正乘着警局的飞行车回贝塔洲。他现在是有身份的官员了：杰克·霍洛维局长。而小毛毛、毛毛妈妈，毛毛宝宝、迈克、米兹、克克和灰姑娘都是他的员工。不过他们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公务员了！
不知怎的，杰克倒是希望自己没有当官。
“想要份好工作么，乔治？”他问伦特。
“我已经有份不错的工作了。”
“现在有一份更好的。原住民保护部队指挥官，少校军衔，一年18000索尔币。而且你也不会失去你在警界的资历。弗格森上校将批给你无限期休假。”
“哦，见鬼，杰克，我愿意来，可我不想离开我手下的小伙子们，也不愿意让他们离开其他的伙伴们。”
“那就把所有人都带上吧。我授权你从警局借调20人组成训练骨干，你自己才只有16个人吧。他们都将担任中士，所有的中士都可以拿到佣金。在初期阶段，这支部队将拥有150名士兵。”
“看来你觉得毛毛们需要很多保护啊。”
“是的，他们需要。从科迪勒拉山脉到西岸之间的整个地区都将成为毛毛保护区，这里将会派军队巡查。在此范围之外的毛毛也必须受到保护。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每个人都想要毛毛，即使是彭达维斯法官也跟我接洽过，想为妻子弄一对毛毛。所以，肯定会有人拉帮结伙地来狩猎他们并拿去出售的，他们会使用眩晕弹、催眠弹或是别的所有东西。于是，我还不得不设立一个收养局，可以交给露丝负责。而这也意味着会有大量的调查人员——”
这真是一项麻烦的工作啊！相对于不去挖掘自己矿产的损失，一年五万索尔币这点薪水简直不值一提。但这些事总有人来做的，而保护和照顾毛毛就是他的责任。
他不是已经诉诸法律来证明他们是智慧生物了么？
***
现在，毛毛们要回家去了，回到他们美好的家园。自从那天晚上他们被塞进袋子里，他们也曾经去过很多好地方：一个到处亮堂堂的地方，他们可以跳得那么高，大地那么柔软；还有那些让他们遇到其他喜爱他们的人并享受过那么多乐趣的地方。但现在他们要回家了，回到森林里，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他们遇到了这么多的大个子。一些大个子很坏，但那只是少数；大多数大个子都是好人。即使是那个曾经杀害毛毛的人也对自己的行为深感忏悔，他们十分确信这一点。其他的大个子们把他带走了，此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小毛毛跟其他的毛毛——“弗纳”、“佛洛拉”、“克里平博士”、“情结”、“超我”，还有利齐·博登——都交谈过。现在，他们都跟着大个子们一起生活，所以就只能使用这些可笑的名字了。有一天，他们会了解到这些名字的含义，那将会很有趣。他们一定可以做到的。大个子们在耳朵里放上东西后就能听到毛毛们在说什么了，杰克爸爸也在学习毛毛的语言，还把一些人类的语言教给毛毛们。
很快所有毛毛都会找到可以一起生活的大个子——他们将会照顾他们、爱他们，陪他们玩，给他们提供超棒的食物。有了这些大个子们的照顾，也许就会有更多宝宝可以免于夭折。当然，毛毛们也会好好地回报大个子们，爱他们，让他们开心。等毛毛们学到足够的知识和经验，还可以帮助大个子们呢。
[1] amicus curiae是拉丁文，意思是“法庭之友”，相当于英语中的“a friend of the court”。其历史非常悠久，可解释为“对案件中的疑难问题陈述意见，并善意提醒法院注意某些法律问题的临时法律顾问；协助法庭解决问题的人”或“于特殊案件中，为法院提供中立建议之人”，当前在国际、区域司法机构或贸易协定中频繁采用。——译注
[2] 这是毛毛在模仿Pappy Jack（英语“杰克爸爸”）的发音。——译注
[3] aleph，beth，gimel、daleth分别为希伯来文中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个字母。——译注
[4] Korzybski，美国语义学家。——译注
[5] 即Atomic Era（核纪元）的缩写。——译注
[6] Fuzzy sapiens，作者模仿homo sapiens（拉丁名：智人）创造的词。——译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