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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要来试试吗？反正是你自己的蛋糕。”苏沐秋招招手，“洗了手过来。”

周泽楷脱了外套洗过手，过来认真学习。苏沐秋给他示范几下，又把裱花袋交给他，自己在身后握着他的手纠正手指的摆法。不过天赋这东西大概不是普适的，周泽楷的手指绝对灵巧稳定，第一次上手做出来的裱花却只能说是，“唔……很有想法。”

小周低下头无声的笑，薄薄T恤下肩胛骨轻轻飞动。苏沐秋把下巴靠上去，这家伙现在太高了，自己刚才一直探着头才能看到手上的活儿，有点累。周泽楷把那只裱花袋慢慢挤空，最后那点奶油沾在手指上，他向后伸出手，苏沐秋含住手指，舔掉了那点奶油。

“辛苦了。”

周泽楷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接吻的时候苏沐秋还从眼角瞄了一眼那只蛋糕，确定它的位置足够安全。亲了一会儿周泽楷的手开始探进衣服下摆，苏沐秋过了几秒钟才把那只手拉出来。

“你吃饭了吗？”

“飞机上。”周泽楷说，“不饿。”

他们手拉手走到卧室，并肩躺在床上。过一会儿就该出发去和周爸爸周妈妈碰面，来不及做什么，只是亲亲抱抱。暖气开得很热，周泽楷习惯在室内穿得很薄，光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连带苏沐秋也养成习惯，在他快回来的时候就把暖气温度调高。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客场的比赛，周泽楷看看时间，又看看厨房。

“带去？”

“啊，小周自己裱的花，这个是值得带去的。”苏沐秋说，“等我想想该怎么带——”

他坐起来托腮想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出门去了楼下。过了片刻后回来，拿着只空盒子。“朝楼下蛋糕房买的，幸好她们肯零卖。”

周泽楷歪歪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苏沐秋一边动手装蛋糕一边说：“我都打算要是不行就打电话叫你下楼来卖萌了……你说她们会不会认得出你？”

“应该……认不出？”

“嘿嘿，等过两年小周成了大神，广告到处都是的时候，一定就能认得出了。”苏沐秋说，“放心，一定行的。”

他一直比周泽楷本人还对他自己有信心，这一点周泽楷始终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眼前的这个人自陈和叶修很熟，跟张佳乐也好张益玮也好韩文清也好联盟里的各位大前辈都在网游里打过交道，看待王杰希和喻文州的态度就像是前辈看待后辈，他怎么也不可能是来自未来，为什么对自己的未来如此笃定呢？

“这么有信心？”

“你以前遇到过我这么厉害的神枪手吗？”苏沐秋笑嘻嘻地说，看到周泽楷迅速摇了摇头，“所以听我的话，没错的。”

周泽楷没有指出一个厉害的神枪手和话有没有错之间毫无逻辑关联，只是默默走到衣帽架边取下外套。苏沐秋拎着蛋糕盒子出来，在玄关交给他，神态有些犹豫。周泽楷挑起眉头看着他，以为是在回想有什么东西忘了带，却听到他说：“小周，要不……今天我就不去了。”

“妈妈要你去。”

“啊，谢谢伯母。可是……”

他上前一步，无视手里还拎着的蛋糕盒子，伸出手臂环抱住他。

“我也要你去。”

“我……那我们分头去吧，你先。”苏沐秋说，“放心，一定到，我保证。”

那天他们分头去了约定的饭店，在门口会合，吃完饭回家的时候苏沐秋又一定要分头回去。周泽楷跟他争执片刻，几乎生气起来，点了点头自己开车回家，停在车库里不想动弹，坐在车里看手机。方明华发来照片，是传达室里堆积的包裹，说是粉丝们寄给他的生日礼物。周泽楷有点诧异，他从没在采访里谈论过自己的喜好，也想不出自己会收到什么。接下来几张照片就是拆开的包裹，方明华解释说俱乐部为了安全起见决定拆包检视，以免万一被夹带什么危险物质。这勉强算是个合理的理由，周泽楷想了想觉得不应该介意，于是继续朝下翻。礼物里以玩偶居多，其中还有一只手制的Q版一枪穿云，据说获得全队一致称赞。另外有送书的，有送高级钢笔的，有送糖果的，居然还有送帽子手套外衣的，理由是看起来很像是一枪的装备。林林总总摆了半屋子，说是都搬到他房间去了，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宿舍。周泽楷险些回答这就回去，手指都敲好字了又撤回，重新写：“明天。”

他终究还是上了楼，做好了回家没有人的心理准备，走到门前却看到猫眼里泄漏的一点暖色灯光。于是就没有自己掏钥匙开门，抬手敲了敲，苏沐秋很快来开门，看到他就微笑了。

“看，还是我先到。”

就好像他们只是临时起意比比谁跑得快似的。

周泽楷点点头，踏进玄关，踢掉鞋子，甩掉外套。苏沐秋跟在他后面收拾，接住衣服挂起来，把鞋子摆摆正。到坐到小沙发上周泽楷就自己笑了出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说：“坐。”

“咦？要给我看什么？”苏沐秋又去洗过手，抱着水果篮子坐过来，看到他的手机，“哇，这么可爱的一枪穿云。小周你的粉丝很厉害呀。”

“帮我做一个。”

“……这个技能点我可没有点。而且你这不是有一个了吗？”

“不是一枪。”周泽楷说，“要夜泊枫桥。”

“……啊。”苏沐秋说，口气竟然有点遗憾，“你还记得。”

不，他当然记得。他在心中反驳自己，十年后的周泽楷带着一张叫夜泊枫桥的账号卡来到他那个世界，或者十年后的周泽楷在他那个世界另建了一张叫夜泊枫桥的账号卡，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是的，他当然记得。

但……他宁愿他记不得，不会找到自己，永远也不要来。

“我试试看。”最后他说，“可是不可能比这只好看了，别太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