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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

三十二

Synopsis

他忍不住就书架上的一些东西发表议论,对正统的良知挖苦了一番。两个人心里都痛快极了。

这时候,海梅的心里也极不痛快。他在外面游游荡荡了好几天,恨不得立刻就和这个国家一刀两断。但是,那天傍晚,他在索内剧院附近,从甬道走过一幢房子时,有个人本来靠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看见他,立刻跑下楼,一脚踢开栅栏,向海梅扑过去,把他的双手发狂似地紧紧握住。
“哈塔巴亚!”海梅轻声惊叫,一滴汗珠从前额淌下。
“唉,大人!”哈塔巴亚热忱地,或者干脆说是紧张地抓住他,想把他带到楼上自己的家里去。
“不,不,哈塔巴亚!”海梅作了个手势,“请您……”
“大人,您一定要留下来!”哈塔巴亚拼命地想着该说些什么话挽留他,“城防官先生正在到处找您!”
听了这句话,海梅不由地跺脚,狠狠地呼了口气。
哈塔巴亚哆嗦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温柔充满同情,“大人,”他怯生生地问,“您要离开吗?”
海梅呆了一下,“唉,就算是吧!”他一边说一边尽量保持平常的态度,终于跟着哈塔巴亚上楼去了。
房间堆满了东西,看不出大小,中间醒目地架着张画了一半的巨型海报,是另一个房客卡罗·吉柯的作品——阁楼的天窗,探出一位年轻的女人,穿着胸衣,把手搁在金莲花的盆架边上。
海梅张口结舌,往桌上捶了一下,“什么!好呀!您就住到这里来了!”他喊着。
这种激烈举动反而叫哈塔巴亚胆子壮起来,“您觉得不好?大人,画画的就是个你们常常说的正派小伙子,有些业余爱好而已!”
“您干吗替他辩护?”
“我是他的朋友嘛!”
海梅怒气冲冲地瞪着哈塔巴亚,更厉害的话他一时说不出口,心里觉得有些扫兴。
“您到底怎么了?”哈塔巴亚问。
对于这么个简单的问题,海梅居然脸红得象个少女,他想了想问:“城防官让您来找我吗?”
“据我看,他是在到处找您呢!”
海梅抬起眼睛,一道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射进来,照在他脸上,看上去很有些失望,“亲爱的,”他突然说,“他对您本人的态度怎么样?”
“那到没什么,他甚至都没有提要我离开外厅的事。”他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那么您就安心待下去吧,反正这是首席大臣许可了的……”海梅盯着哈塔巴亚的肩章,“这到底也不伤体面,懂吗?”
哈塔巴亚皱了皱眉,他当然不敢拒绝这个差使。
“真抱歉!要是早知道纳索亚……”海梅又说。
“噢!那位夫人,”哈塔巴亚打断他,“有一次,她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了看我。”
“什么?”
“我们谈了十几分钟。后来她走了,回家去了。”哈塔巴亚指了指前门,“她动作太快,手镯碰到了把手,叮铃叮铃地响。”他望着纳索亚衣裙闪过的地方,想起自己曾经怀着怎样的深情,多少时候在这里凝望着窗口,不禁觉得可怜又可笑。她现在住在哪里?究竟怎样才能遇见她?他的脸色慢慢变得绯红。
海梅几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看他的神态,“她对您解释了吗?”他问。
哈塔巴亚摇了摇头,眼睛里的光芒叫海梅顿时想起在王宫剧院的半圆型礼堂瞥见的那个女人,他心里有了个念头,“哈塔巴亚,”海梅说,“您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怎么……”哈塔巴亚惊讶地看着他,“究竟是什么事使您这样了?”
海梅没有勇气撒谎,他说:“我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笨蛋,不过,现在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您明白吗?”
哈塔巴亚望着他,没有回答。
在他们周围,有些事物的魅力正在消失,平日感觉到的某种东西,好象本来就没有存在过。
海梅继续说:“算了吧,反正我再也不想了。您听我说,我有一笔钱,完全能安顿我们,如果您愿意,那么一切都可以听您支配。我想,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昆达柯比一个地方。”
一说出这句话,海梅就不再感到心慌意乱了。他们推心置腹地谈了很久。除了那个出生的秘密,海梅把一切都跟哈塔巴亚说了,包括他少年时野心勃勃,觊觎剧坛的名利,他编过小型歌舞剧,还改写过歌曲,可惜都没有被采用。结果,哈塔巴亚感动了,他忍不住就书架上的一些东西发表议论,对正统的良知挖苦了一番。两个人心里都痛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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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让·阿莱西被杀事件过去了几十年,奥尔迦·安王后的孩子安忒亚·弗拉殿下也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御座上的是他的孩子安德纳撒尔,一位女王,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和扎克莱先生结了婚。这位扎克莱先生的母亲,就是黛伦特公主。血统,还是要求血统,然而,好象诗歌上说的那样:生命终归会消亡,就象美丽的羽毛迎风扬……

    立法之前我是主人,立法之后我就不是了。
    ——《安提戈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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