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李楠昨天梦里还是大雪纷飞，积雪都堆到三楼那么高了，她还看到许多巨大的野兽出没，有一种看起来像是北极熊，其它的不知道是狼还是狐狸什么的，李楠猜可能是北极跑来的，至于北极那么远野兽为什么能跑过来她就不知道了。她只在动物世界和BBC野生动物视频上看见过北极熊，具体应该多大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但是梦里的熊有两层楼那么高，李楠觉得有点太大了。

所以不只是气候变冷，人出现各种异能，也让动物长大了。

她觉得动物说不定也会产生异能。

她一五一十的跟爸妈说了她的推测，李爸李妈的心情更沉重了。光是下雪、地震这些自然现象，只要ZF还在，军队还在，就不算个事，无非过的艰苦点儿。但是加上那些超级大的野兽，就要担心ZF是不是能够顾得住每个群众了。

“要不我们投奔部队吧。” 李妈犹豫着说。

“投奔哪儿，你知道部队在哪儿？”李爸沉着脸，：“就算你找到了，部队凭啥收咱，我一个老头子，你一个老太婆，楠楠……”

李妈的话却正中李楠的心事。她其实早就考虑过能不能投奔部队，最起码安全有保障，只是没信心自己能被收下。她们家最大的依仗是她的治愈能力，李妈的空间能力，可说回来，空间不就是个仓库吗？两辆卡车的事儿。治愈能力能到什么地步，她现在还是没谱，最差就是顶个医生，可能还能顶点药。部队缺医生缺药吗？ 她这个能力最合适还是到战场上，然而作为一个跑一百米都要喘半死的人，上战场真心没底气。

这么想着，她也叹气。”爸，妈，别说什么动物了，就算是一直这么下雪，下个半年日子还能过吗？就是天天弄雪来煮水都不容易。咱家还是备了饮用水的，那些没备水的人怎么办？还有粮食，大雪封路，什么粮食能运进来？我担心以后更不安全。“

”要是你……“ 李妈话说一半，咽了。 不用她说李楠也明白，这是有点怨她没结婚了，要是家里还有个男人该多好。 李楠可不觉得。男人就没有父母？ 现在这情况，除非亲家住对门，哪怕就隔一个小区呢，她都觉得走动艰难，假若她结婚了，是顾这头还是顾那头？如果夫妻两个家都不在一个城市，妥妥是马上离婚各人顾各人的节奏，要不然，你是想冻死公婆，还是冻死岳父母呀？

反正她知道的外地小夫妻统统打包各回各家了，没听说丢下父母不管反而就着亲家的，都不知今日死明日死，这时候就看出来谁最亲近。有用还得是亲生的。

做剩女，是没有男人干力气活，可也不用二选一。

当然现在没必要瞎说大实话。李楠装没听见，跟她妈说：“妈，你把昨天整好的被子毯子给我，我下去给小张他们送去，你再给他们打几双毛袜子毛手套。”李妈道“物业现在还上班不？”　李楠说：“那得问物业公司。我看就是上班，他们也不能搁门口值班去，那不等着冻死吗？”李妈道：“你下去好好打听打听。”

李爸看李楠拖着两个大包袱往外走，说道：“我跟你一块儿拎下去，看你走不动。”说着穿上大棉衣，套上大棉靴，再带上狗皮帽子、大口罩，一把拎起其中一个包袱，对他闺女说：“走。”　李楠感激地看着爸爸，觉得还是亲爸好。亲爸身体健康就更好了。

父女俩扛着大包袱下了１０楼，李楠已经觉得有点气喘了，看她爸表情还好，也没敢歇气，继续扛着往物业走。物业这边原来有不少保安职工，大雪一起就该辞职的辞职，该回家回家了。就剩下一个小张家里没什么人，一个小王家里困难，舍不下那点工资，还有一个小李子为他女朋友，留到现在。昨天李楠下来铲雪的时候遇到小张，小张问她哪里能买多几床被子毯子，超市早断货了，没得补货，正好李楠之前狂买的时候买了许多，既然用不上，能帮一个是一个，李楠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个小区没多少熟人，还不如结个善缘，说不定哪天能用上。

雪大路滑，两个人跌跌撞撞走了半个小时才到物业公司的办公地点，也就是小区中央一个二层小楼，原来是售楼处，后来一半改成社区助餐点，楼下租出去做了健身房，还有个从来用不上的社区医务室，和李爸经常光临的社区棋牌室。

保安就住在二楼的宿舍。李楠父女俩进来的时候，宿舍里面只剩下小张一个，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煤球炉，一边烤火一边煮方便面吃。见他们推门进来，立马眼泪都下来了。他们原来的被褥早就薄的不能用了，发的衣服也不够厚，这几天只能轮着出门铲雪，把衣服紧着一两个人穿，要不都冻趴下了。就这，小张也只能围着个棉被走来走去。李楠给送来的羊毛毯、大棉被太有用了！ 李楠就让爸爸烤火，跟小张一起把毯子被子都铺好了。

铺完小张给俩人倒了杯雪化的热水，虽然家里不喝，在外面不能不给人面子，李楠也小口小口喝了点，一边喝着小张就跟她算钱，李楠只收了原价，收完跟小张打听八卦。从话里知道物业公司竟然还在正常运转，还给他们没离职的都加了工资，李楠当时就震惊了。

“说是说正常运转，其实也就剩下我们几个，门口站岗都不够。就是够，我也不能去啊，情等着冻死吗不是。”

李楠特别同意地使劲点头。然后问：“那水管破了，电灯电线的你们管不管修？”小张说不管。水管是市政的事，他只能往上报修，现在到处都是管子冻坏的事情，市政根本修不过来，轮到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电呢，电工师傅也走了，李楠要是不嫌弃他倒是能帮着弄弄，就是不保证弄得好。

李楠都无语了。几场大雪，民生保障都快瘫了。她不由得就说：“咱们这高层还能住下去吗，要水水没有，要电又停电，还不如农民房了。” 小张就说了，他说小李子女朋友分了，打算回老家X省农村，他也想跟着回去，说：“李姐，要不你们跟着我们回去？那边农村，有地有房。”李楠看看李爸，李爸直摇头，直接就说：“不合适。飞机火车高速都停了，你怎么走？说是农村有地，现在有地有什么用，你能在大雪里种地？除了小李子你认得谁，跟他过去你吃什么，谁给你开工资？“几句话把小张问蒙了。李楠这时候也想明白了。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往人家村里一扎，以为还是和谐社会掏点钱买点东西人家能给你打工啊？大家都这么忙。也就跟着劝： “ZF这不是一直严查涨价吗，我看超市东西价格都没变，而且你们公司还给你发工资，你跟着小李子过去，人生地不熟的，跟在这儿有什么两样？ 你要不嫌弃，有事你打电话找我，我能帮着肯定帮着你。”话没说死，小张也有点动心，李楠知道他还得仔细考虑考虑，这事儿也不能强求，首先她就不敢大包大揽把这几个人往家里招，三个大小伙子呢，家里住不住得开是一回事，他们会不会想点别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小张又说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首先异能这个事已经不稀奇了，小李子力气变得很大，这也是他敢在大雪里回家乡的底气。他还亲眼在这个社区见到有人手里发出火球，或者能放出一股清水，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李楠跟李爸对视一眼，都有点安心。大家都有，那她跟她妈的本事就一点也不稀奇，不稀奇好啊，稀奇就是惹眼，惹眼就是不安全。李楠还觉得这些异能都太有用了。能放火，那指定能煮饭烧水，最起码烤火不用愁。能放水，那必须比融化雪水要省事啊！想到水，李楠忽然灵机一动，问小张：“你们旁边那个助餐点还有人吗？” 小张很意外，道：“这么大雪谁会来吃饭？承包的老板早就没来了。”李楠说：“不是价。我是想，能不能利用那个地方卖水？你们自己化了雪水，过滤一下，卖给那些高层住的人。高层不是一直水压不足，都得自己下来铲雪弄水吗？那边有灶有锅有场地，你能弄来煤球，烧水不难吧。” 李爸：“人家那灶台不烧煤。”李楠：”……“

小张恍然：”灶台可以自己起。我去停工的工地上整点砖头水泥的起一个。李姐，谢了。“说做就做，小张就起来穿大衣，李楠看看也不好再呆着了，临走之前问小王，听说接他爸去了，就说：”等他爸来，我再给你送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