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nopsis

一个美国宅男和一个中国宅男穿越到淘金时代的故事,回家路漫漫~~


 

戴维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他做人是有底限的。比如他捡到10美元会揣进自己的包里,但如果捡到10000美元就会交给警察。或者,他利用公司的网络下载一点儿盗版歌曲什么的,但是要让他利用黑客技术卖点儿机密给竞标对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贪小便宜和违法犯罪的界限他守得很分明。

以前有个同事在给客户设计网站的时候,偷偷地留了个后门,后来进去窃取人家的商业机密,虽然得到了十万美元的报酬,但他后面好些年都只能在监狱里跟“T-bag”们(注1)玩牌了。

所以,戴维很拎得清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尽管劳埃德先生说得冠冕堂皇,但他挖坟掘墓的提议还是让戴维坚决地摇摇头。“没必要吧,”戴维说,“既然他选择了埋在这里,那么就让他留在他想呆着的地方好了。况且……咱们要拖着一具棺材赶路吗?接下来的可是山路。”

“劳埃德先生,如果要带这个人的遗体回去,那我们就可以不去印第安人的部落了吧?”吴有金也在一旁说道,“而且,我们本来也有两个伤员啊,再拖一具棺材大概就跟拖着大包小包的邮车队伍差不多吧。”

劳埃德先生没有做声,接着他突然用马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背后的灵塔,几块石头被扫落下来,噼噼啪啪地掉落在地上。

还好刚才全记录下来了!戴维看着那缺了一小块的灵塔,跟吴有金交换了一下眼神,里面透着一股“我们够聪明”的侥幸。

“你们说得对。”劳埃德先生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反正死人在这里也没法再爬起来,等我们先达成了首要目标,再考虑来帮助这位先生吧。我们等会儿就出发,不过在那之前,还要确认一下,你的哪位红野人朋友愿意配合。”

“他同意了,”戴维连忙说道,“他愿意带路,只不过他可能走得不快,如果他没负伤的话大概会好些。”

要是你们没有一来就把他往死里揍,那可能会让我们双方都方便点儿。戴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劳埃德先生,但对方显然没有发觉其中的幸灾乐祸和责难。

他们往回走,劳埃德先生跨上马,把戴维和吴有金抛在身后。

“你是怎么看出摩尔斯电码的?”吴有金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我偷偷把纸垫在火柴盒上写,也没注意你怎么观察那个石头柱子的。”

“要看侧面的棱角,钱钱,米洛先生相当聪明,他是用每一层的石头来做出空格和点、线效果的。”

“真是个天才!”

“是啊,如果没死就更好了。你能翻译这些东西吗?”

吴有金摸摸脑袋,有些迟疑:“我不确定,这玩意儿以前倒是接触过,但太久了我不敢保证能完全正确。”

他一面说着,一面摸出口袋里的纸片儿,上头歪斜模糊地写着那些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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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认出第一个是数字,应该是……3,第二个也是数字,应该是9……”

“先收起来,现在千万别让劳埃德看见。”戴维在吴有金的手上按了一下,后者连忙把纸片收起来了。戴维向他笑了笑:“真厉害啊,钱钱,想不到你还懂这个。”

“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室友,他追求一个文学专业的女生,想用一个浪漫的方法,于是就想到了摩尔斯电码。我们整个寝室的男生都在帮他编码——你知道,一个最简单的句子,可是编码依然是很长一串。所以就用了大大小小的巧克力,巧克力条、巧克力豆、巧克力块……”

“哇哦,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反正那女孩儿收到了巧克力,然后分给了她的朋友们。”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女孩儿问他为什么不买那种大小一样的巧克力糖。”吴有金耸耸肩,“那哥们蠢爆了,对吗?其实他把买巧克力的钱拿去买玫瑰说不定还也有点希望。不过,我们倒是因为这样多多少少记下来一点儿摩尔斯电码。”

“希望你能把它们都破译出来,否则我们就得去找个电报局才行了。”戴维加快了脚步,“现在还是先想办法保住那个印第安人吧。”

走在前面的劳埃德先生已经来到了血狼的身边,他下了马,正蹲在血狼跟前和他说着什么。戴维和吴有金加快脚步,小跑着赶过去,正听见劳埃德先生再次提出他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带路,我保证这里面的任何人都不会碰你,”劳埃德先生说,“实际上我并不想对你们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大概你们能给我答案。可以实话说,你带路与否其实并不太重要,如果我把你埋葬在这里,我们依然可以找到你的部落,虽然可能会多花费一些时间,那时候,如果缺乏一个可以沟通的人,说不定你的同胞和我的人之间会有更大的误会产生。”

血狼还没有说话,戴维已经赶紧冲上去了。

“劳埃德先生,”他说,“虽然他也会英文,但您一下子说这么多,他可听不懂啊。”

“不,杨格先生,我觉得他的英文水平应该比你想象的好多了。”理查德·劳埃德又似笑非笑地对血狼说道,“我们已经浪费了快一个上午了,中午的时候我希望继续启程,那个时候你也可以开始工作了,你要选择一条正确的路。”

“劳埃德先生……”

“我只是告诉你的印第安朋友千万别耍小聪明。”

他拍了拍血狼的肩膀,站起来甩着鞭子走开了。

戴维来到血狼面前,有些紧张。而印第安人却站了起来,他拍拍身上和手上的沙土,背部还是挺得很直,他转头看了一眼走向那群雇佣兵的劳埃德先生,又转过来看着戴维。

“我吃饱了,”他说,“他说中午出发就出吧。”

这是吴有金第一次听见血狼说话,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口音甚至跟自己比起来也不逊色。

“如果中午出发,那今天晚上就能赶到营地了吧,”戴维有些担心,“这个时间很难找到机会让你逃走,如果是晚上可能会好点。”

“我带你来的路是最短的,”血狼说,“从这里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也可以到达营地,但是我们会绕过一条裂谷,那里以前有我们编织的绳桥。只要通过绳桥再往山下走,就会慢慢地回到干河谷上,顺着干河谷走就会看到通往部落的路……”

“这这条路上有机会?”

“我会先走过绳桥,”血狼盯着戴维的眼睛,“而你,戴维,‘白皮白骨’,你要砍断绳桥。”

 

 

他们重新出发了,不过这次留下了三个人。

两个伤员,他们显然不能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还有一个志愿者——劳埃德先生许诺了一笔额外的报酬,并且不用穿过枪林弹雨,于是那个人欣然同意留在这座灵塔的周围等待他们回来。

劳埃德先生给他们留下了三匹马和足够的水、食物,并且表示他一定会尽快回来。而在这之前这三位可以留在此地,如果觉得伤势好转,也可以自己原路返回洛德镇。

他当然会回来了,戴维心想,他对米洛先生的墓念念不忘呢,我们得盯着他点儿。

一行人再度出发,血狼带路,在最前面走,而戴维和吴有金跟在他后面,接下来是劳埃德先生和其他人。因为缺少一匹马,所以血狼是步行,他的双手依然被绑在身前,脖子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握在戴维手里。

这感觉真是别扭极了!戴维想起了马戏团里驯狮子老虎的人,他一直坚定地反对动物表演,现在他却成了驯兽师——这大概还算好听的,更贴切点儿说,他好像在虐待动物。戴维最开始表示过反对:让这个印第安俘虏捆着手走路就已经有报复的快感了,拴住脖子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劳埃德认为这个印第安人很危险,虽然手捆着但是腿是自由的,因为要带路不能砍掉他一只脚,但至少把脖子勒住会安全些。“他跟你比较熟,而你牵着绳子,这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你可以用语言驱赶他,说不定我们会选择鞭子呢。而且啊……”劳埃德先生对戴维说,“他有没有捆过你?多想想自己的遭遇,杨格先生,过度的仁慈毫无价值。”

戴维想起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血狼的牵引下走过戈壁的情形,但他很没出息地发现自己现在一点儿也不恨那个人。

“对啊,我真想拿鞭子抽他。”戴维干巴巴地说,捏住了绳子,那动作仿佛在抓一条蛇。

于是他们就这么上路了,一行人把3个同伴和那座缺了一块儿的灵塔远远地抛在身后。血狼走在最前面,戴维和吴有金跟着他,他们也没有骑马,而劳埃德先生和他的人落在后面大概10码外的位置——他们毫无心理负担地坐在马上。

戴维努力跟上血狼,让那一截绳子始终松松地垂成一个弧形,不至于真的勒住血狼。

吴有金低声地继续给戴维说了劳埃德先生那个金属圈的事情,包括他怀疑这金属圈可能在地狱湖的印第安人手里,然后告诉他其实道尔顿夫人也说在她的房子里见到过那种金属圈。

“她不知道你进过她的房间,对吗?”

“当然了,”吴有金说,“你觉得我会把这事儿说漏嘴吗?我还想留着我的脑袋呢。”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看——那个黑发美人儿正走在劳埃德先生旁边,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引得她大笑起来。当她的目光对上前面这两个人的时候,那笑容就飞快地消失了。

戴维和吴有金同时回过头来。“我觉得她一定对我们俩跟印第安人这么接近感到不爽。”吴有金说。

“觉得我们既是蠢货又是叛徒,”戴维瘪嘴,“算了,反正她又不会真的揍我们。只要别让她知道我们牵着的是谁就行了。”

他忽然又高兴起来:“对了,你看过《行尸走肉》吗,钱钱?”

“当然了,电视剧和漫画都看过!”

“我觉得我们像牵着丧尸的米琼恩,是不是有点酷?”

吴有金看着旁边的这个死宅,干笑了一声——算了,就当是苦中作乐吧。不过他现在最希望的,还是有机会赶紧破译出口袋中的那一串摩尔斯电码。

他们从这火山坑一样的地方往东北方向走,跟戴维来时的地方相距很远,但路看上去要平坦一些,大石头一直往山腰的地方铺下去,开始还是熔岩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植物,但渐渐的就出现了砂岩,还有许多小草和灌木冒出来,甚至偶尔可以看到几株约书亚树。血狼好像不知道疲倦,一直在往前走,戴维和吴有金坚持了很久,还是爬上了马背,让可怜的畜生驮着他们在倾斜的山地上行走。

下午的阳光变得格外可恶,简直就像一个心肠恶毒的主妇,把他们当成香肠一样翻过来调过去地炙烤着,巴不得他们里外全熟透了。还好戴维穿上了劳埃德先生给他的衬衣,让他那偏白的皮肤避免了被晒伤,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满头满脸的汗,觉得自己都快夹不住马腹了。

跟他有同样感觉的不止一个人,于是在走过一片山谷,看到大片的阴影后,劳埃德先生宣布可以休息半个小时。

戴维和吴有金滚下马背,缩到阴影里。血狼也走过来,在他们旁边坐下。戴维这才发现他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轻松。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嘴唇干燥开裂,身上的伤口有些结痂了,但有些还在渗血。

别是伤口感染了吧?戴维有点担心,他看了看血狼捆着的双手,把自己的水壶拧开,对他说:“抬头,我给你喝点儿水。”

血狼看了他一眼,慢慢地仰头、张嘴。

戴维小心地将一股水流倒进他的嘴里,血狼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把水咽进肚子里。

“还有多久啊?”戴维在旁边小声地问,“你不是说要到一个裂谷那里吗?”

水分似乎让血狼的精力也回来了,他甚至冲着戴维笑了笑:“很快了,我带着你们会在天黑的时候到达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好机会。”

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劳埃德先生和道尔顿夫人都走了过来。

领队的男人看着坐在地上的血狼,对戴维说:“看来你的朋友也不是那么强大嘛。”

“他是步行的,如果想让马跑就得让马吃饱。”

“我觉得他在带我们兜圈子,”道尔顿夫人冷笑道,“万一他想把我们带到别的地方去怎么办?”

“其实这个很好分辨啊。”吴有金在旁边插嘴说,“如果是部落的聚居点,肯定是地势平缓的地方,并且接近水源。如果我们越走越荒凉肯定不对,但现在我们走的地方植被越来越茂盛,而且地势也渐渐地缓了下来,应该是正确的方向。”

道尔顿夫人将信将疑地扫了血狼一眼,又对吴有金说:“行啊,艾瑞克,你这是要说服我吗?”

“我只是按照常识推断。”吴有金用无辜的表情看着她。

道尔顿夫人笑了笑,竖起食指摇了摇:“别为他说话,艾瑞克,别相信印第安人,否则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吴有金没吭声。

他心底有点丧气,倒不是因为道尔顿夫人的种族歧视,而是他本来想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机会偷偷让血狼看看那个铁圈,说不定印第安人真知道这东西到底从哪儿来的。

“现在是晚上627分,”劳埃德先生掏出他的怀表,“现在离日落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如果吴先生说的正确,那我希望在天黑前看到一点儿希望,这是分辨你是不是在捣鬼的最好办法。”

戴维有些紧张:“什么希望?”

“到达部落的希望,比如灯光、脚印,别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知道我们正在接近目的地。”

“可是……”

“没有可是,杨格先生,我只是一个耐心不太好的人,如果我觉得有人在跟我玩手段,我就会……”劳埃德先生掏出他的枪,抵在血狼的额头上,“……打爆他的脑袋,‘逆风投石’先生,在我没有叫你另外的名字时,你好好想想我的要求,这不难。”

血狼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威胁他的人,仿佛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但戴维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浑身僵硬地看着劳埃德先生把凶器重新插进套子里,额角的冷汗缓缓流下。

当劳埃德先生和道尔顿夫人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开始希望那倒霉的裂谷绳桥快点出现。

 

 

10分钟后他们继续赶路,队伍依旧没有变化,但戴维已经无心再骑马,他把绳子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紧紧地跟着血狼。

“喂,到底还有多远啊?”他偷偷地问血狼,“劳埃德已经不耐烦了,我觉得他真能开枪,你最好让他吃点甜头。”

血狼却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他朝前方抬了抬下巴:“快到了,等看到绳桥,他们就会相信那是通往部落的正确道路。”

“是这样啊,”戴维没什么信心地咕哝道,“好吧,就算你真的能既是赶到绳桥那里,又怎么能保证可以先走过去呢,而且,我又有什么办法弄断它呢?”

血狼转头看了他一眼,戴维觉得那目光里带着笑:“如果我们能在日落后赶到,你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哈,这话说得可真妙,就好像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

戴维心中腹诽,他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件工具,不论被拿去做什么,工具都没必要了解主人的意图。但这念头只是冒出来闪了一下,他一点儿也不想把血狼比作自己的主人。

于是就在他的满腹狐疑中,一行人又走上了一个山丘。天色越来越暗了,太阳正在不断地滑向西方,带着一层层血红色的云雾,在大地上留下一点儿残存的热量。天幕正在从深蓝色向黑色过度,在黑色的地方,已经有一两点亮闪闪的星星出现。

戴维的心情就像这不断黑下来的天空。他仿佛能感觉到背后那些人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戳在他的脊梁上。虽然劳埃德先生并没有出声,但其他人的喧哗却越来越响了。

当天终于黑下来以后,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斜向上的缓坡,而此时此刻,血狼还没有停下脚步。戴维终于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好了,站住!”

完蛋了,戴维停下脚步,而血狼还往前走了几步,绳子被他拉直了。

说话的不是劳埃德先生,而是道尔顿夫人。她跳下马,其他的人也停住了,有些人从行囊里摸出了火把点燃,其中有一个人递给她一把。

“天黑了,杨格先生,”她冲着戴维喊道,“我们之前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戴维没吭声,他知道自己说记得,那这个复仇女神就会来崩了血狼,如果说不记得,她就会重复一遍劳埃德先生的话,然后上来崩了血狼。

见到他不回话,道尔顿夫人干脆拿着火把走过来。“天黑了,”她放软了口气,就仿佛是在招待她的客人,“杨格先生,我告诉过你,不要相信印第安人,他们满肚子都是诡计。这个家伙肯定不老实。他说不定正带我们去一个陷阱,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他的那些野人朋友而故意将我们带到了荒漠中。”

“就算带错了路,也不该杀头啊,”吴有金在一旁插嘴道,“况且我们去找那些印第安人,又不是为了喝茶聊天,他不愿意带路也是正常的。”

他的话让道尔顿夫人的眉毛立起来。“你真是个圣人,艾瑞克,”这个美人儿冷冷地一笑,就像纳尼亚的白女巫一样凌厉,“我也曾经也觉得应该把这些家伙当人看,但是他们总是也一次次地用行动告诉我这想法实在蠢得没救!他们生活在荒原上,就跟那些吃着尸体的郊狼和停留在白骨上的秃鹫一样,你不能把他们当做人。”

这话真是……就算是尽力想要容忍这时代偏见的戴维也感受到了一股偏狭的恶意,但他并不厌恶说这些话的道尔顿夫人,反而感觉到难过。

“在南方的种植园里,白人觉得黑奴也不能算人,在印度,婆罗门也觉得贱民不算人。”他说,“如果我把自己当人,那不管是黑人,印度的贱民,还是印第安人,我都得把他们当人。”

道尔顿夫人的脸色有些发白:“真是轻巧,杨格先生,你没有因为这些人而失去谁,真是你的幸运。”

“是的,所以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指责你,夫人,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儿不能一直折磨自己。”

“哈利路亚,我真要以为你是安德鲁神父假扮的,都只会说些废话!”她冷着脸一把将戴维推开,走到血狼跟前,举起火把照亮印第安人的脸。

血狼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些,他稍稍侧过头。

“结束了,”道尔顿夫人看着他,“我觉得应该让劳埃德先生兑现他的许诺。”

这位女士的眼神让戴维和吴有金心惊肉跳,生怕她从那张鼻青脸肿的面孔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但她似乎只是单纯地将失去亲人的仇恨投射在任何一个印第安人身上,她会乐于看着他们被杀死。

道尔顿夫人看了血狼一会儿,回头对劳埃德先生喊了一声,那个男人走上来,一手放在皮带上,那把枪在火光下明晃晃的。

“等等,”戴维忍不住挡在血狼面前,“至少问问吧,说不定很快就到了。咱们再怎么也的弄个‘袋鼠法庭’吧……”

他转头对血狼说:“你还是为自己的性命努力一下吧,到底还有多远,你给个预估也好啊!”

为什么到现在只有他两边都不讨好呢,戴维简直要气炸了!

而血狼却轻轻地将他推开,向着劳埃德先生伸出手。“给我一支火把。”他说。

“你已经不能继续往前走了,逆风投石。”劳埃德先生抽出了手枪,“我这个人从来都对承诺很认真,我说过的话绝对不收回去。”

“给我一支火把,”血狼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你们要看到标记,我指给你。”

“给他一支火把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给他枪,”戴维着急地说,伸手从道尔顿夫人那里夺过了火把,塞给血狼。

女老板差点给他一耳光,但最后只是冷笑一声,抱着手臂退开了,她脸上的表情就像看到陷阱里的兔子。

血狼拿着那支火把向这个倾斜的山坡上走了十几码,然后站住了,他把火把举高了一些,于是在山坡边缘,有一条绳桥的前端便暴露出来。

“哇喔……”吴有金咋舌——这绳桥的一头是用打桩的方式固定在山丘的边缘,而因为是斜坡的关系,他们都不会发现前方的山体有一块巨大岩石分成两半后形成了巨大的裂口。

“从这里过去就很近了。”血狼说,“这个桥很窄,你们必须一个一个地走。”

戴维来到这绳桥旁边,伸手摸了摸那手腕粗的绳索,看上去像是植物的纤维编织在一起后用油浸透又晾干的产物。

需要砍断的就是这东西吗?

戴维简直要翻白眼了——这玩意儿摸上去就像尼龙绳一样结实,要一下斩断除非用上好的日本武士刀!

“我弄不断它,”戴维轻声对血狼说,“它简直比我的妈妈做的风干肉还硬。”

血狼瞥了他一眼:“那就让我先过桥,我来弄断它。”

戴维的脑子突然想到《印第安纳·琼斯》第二部《魔宫传奇》,那里面绳桥断裂的场面可真经典啊,不过现在他觉得血狼像是琼斯博士,而自己和后面的牛仔们,就跟那些傻乎乎的邪教徒一样。

管他呢,他横下心,反正绳桥下面又没鳄鱼!

 

 

1T-bag,大家肯定都哈记得《越狱》里面那个双性恋的人渣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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