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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之死

Synopsis

by Range [唯美][同人][SD]

 

夜色仿佛串在钩子上的珠帘,一只素白的手从高处轻轻一抖,便盖住了脏藏污垢。灯火次第,先起后暗,月却黑。先是繁华,渐渐繁华在更鼓里淡成没有丝的影。

 

柴门轻响,巷末的风须臾间闯进静止的屋。角落里,咳嗽声轻轻响起。

“回来了。”

 

原来那巷风竟带进一个人来,而那人早已与夜色融成一体。

他是夜色的儿子,除却角落里那个人,谁也不曾从黑暗中辨认出他的影子。

咳嗽声重了些。

 

挺拔的身影从黑暗中显出轮廓,先出现的是手中的刀,金属冰冷的颜色延伸到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终结于灰色的袖口。灰色的衣物,有半边却是浓黑,湿且冰冷。他像是夜色中在檐间漫步的猫儿,无声无息地靠近角落,在床脚坐下。

 

床上的人闻到血的气味。笼罩着整个屋子,像在血池中浸透的纱,无法摆脱的死亡气息。

 

“今天是十六吧?月亮是不是亮得像你的眼。”

咳嗽声伴着低笑的话语,如同秋日的泉水,一滴一滴落在被月光照亮的古井水面。

 

可是这一日是没有月的,他并不知道,如同他不知道两颗水珠划过坐在地上的人的脸,静静消失在湿且冰冷地布衣表面。

 

他看不见,因为昨日他用地下那少年手中的刃刺瞎了自己的双眼。

他只记得十五的月亮得像是勾人魂魄,他只记得少年握着拳,睁着清亮的一双眼,雪也似的脖子上架着钢刀。他记得刀光明晃晃的,刺痛着他的眼,乱了他的心绪,他从来没有抖过的手几乎握不住手中那把剑。

 

他刺瞎了自己的眼睛,颤抖的手划破了自己的脸,他闻到血的气味,他感觉到有利刃刺向自己的前胸,他不过是本能地让了让,那一剑偏了半寸直没入他的肺中,让他从昨天一直咳到今日。

 

他听到他的叫声。

 

他是从不出声的,几乎让人以为他的哑的,但那叫声凄厉得像午夜的厉鬼。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那样叫出来,像是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奔涌而出的鲜血。

 

他咳嗽着,笑了。

 

胸口的剑没有被拔去,血一直流着,他睡在那一片透血的织物之中,整整一日,不过为了等待那开门的声音。

 

生命像抽丝一般从他的身体中流失,他想抬起手,却无法再移动分毫。

“再近一点。”

 

可惜那几个字被呼吸吞没,然后消失,连同着呼吸一起,连同另一道无声无息的呼吸一起化到浓黑的夜中

 

 

脸已经乱了,在仙道的面前变得越来越模糊。他想叹息,却已经失去了叹息的气力。

 

终于走到这最后的一步。颈间是流川细软的发,真是很难想象一个个性如此强硬的人,会有那样细软的毛发。

 

记得那时两人在街上漫步,仙道拐进一个角落,从小摊上捡起占卜的书读道:“头发柔软的人是温柔的情人,他们宠溺你,包容你,是你最后一道停靠的湾……”

 

流川只是不奈的看着他,黑色的发在阳光下闪耀着,被空气中的微风轻轻抚起。

生命的最后一道湾么?

 

那近在耳边的的呼喊声是什么?那拥着身体的手臂是什么?生命的最后一道湾么?

旧时的事情在眼前变幻成没有声音的影片,一晃而过。

 

仙道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可以依靠的,居然会是这个人。

 

说不上是仇敌,也说不上是朋友,两人不过是球场上的对手。流川是死心眼的孩子,把胜利当成一把剑,仙道就可以是他的鞘,可是剑与鞘从头到尾不过是为了分离而走在一起。

 

其实,两个人的故事不过是三次交集,一次一对一的训练,一次是东京街头的偶遇,还有就是现在。

要死在这个人的医院里,这个人的手术刀下。

 

他见过医院的护士红着脸谈论天才俊美的医生,没想到是他。他打了麻药,被人推到手术室之后,忽然听到熟悉的音乐。

 

医生的音乐和那个人一样吗?远久的夏日,一对一之后熟睡的少年,随身听与耳机散落成一种诱惑。

 

所以听了,听到执拗的歌声一遍遍地说:“we are the new power of the world……”

听过了,呆过了,记着了。

 

这些年好像没有再想起过,可是再次听到这样的音乐,总觉得有一点诡异。

主刀的医生抬起头来,直的是旧识的面孔。

 

仙道想笑,笑不出来。麻醉剂。

现在呢?并发症只要出现,就已经没了退路。

 

阳光那样亮丽,亮丽得像是东京街头,神奈川的夏日。

仙道终于记得自己似乎曾爱过一个人,在他一生中最后闪现的记忆里

 

 

 

睛子在那边咬着她的手绢,啃过来,咬过去,就是不出声。

流川就作势在屋子里东摸摸,西看看了一圈,然后说:“没有。”

 

藤真在一边急得跺脚,又不好说什么。他斜着眼睛看着樱木,指望这个人跳起来,像平日里一样与对面那个冷冰冰的人打一场,自个儿就好借个机。

 

无奈平时里跳得像火炮仗的人今儿像脱胎换骨似的,起了定性,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他在心里暗骂,瞄到一边的花形正偷眼着着自己,就笑了。

 

“流大将军,这石屋子窄小,别伤了您,还是叫侍卫来看一下吧。”

流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买帐,他站的位置恰恰是进石屋唯一的口,他不让,也没人进得去。

 

藤真只好拿着眼神看着牧,也管不得神啊清田的不高兴。

“晴子,刚才真的没有人?”阿牧在心里叹气,终于开口问。

 

晴子还在咬她的手绢,低着眼,却一直点头。

流川有点意外地看着她,另一边,藤真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所以阿牧做了个手势,人都撤了出去。

那流川还是站在门口不肯走,做皇帝的牧也奈何不得。

 

那藤真哼了一声,领了花形去了。樱木拖了晴子的手,不声不响地往外走。神与清田对看了一眼,跟在叹了口气的牧后面也出去了。

 

流川这才又进了屋子,看到角上那人闭着眼,脸上倒是挂着笑的。

走过去探了探手,呼吸已经没有了,再一摸,身体都凉了,也不知死了多少时候。

 

神奈川的天才,天纵其才的仙道彰就这么没了,说起来真让人不敢相信。

流川停了会儿,转身出了门。

 

他拿手一推那墙,石垒的墙,在他一推之下就塌下去,变成一堆乱石,盖住了下面那个人。

 

那人要是没死就会笑,说:“流川将军的天生神力还真不是白给的。”

现在也只剩一堆乱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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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高中毕业离开神奈川之后,他也就再没有回来过。

 

没有可以思念的人,没有期望的事物,他几乎以为自己把那个地名从一个叫脑海的地方抹去了。

 

而事实看起来是他过高地估计了自己遗忘的能力。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坐在一张旧桌子前,开始跟随着最长的针数着数字。那个时候,隐约记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被忘记了,然后想要忘记自然有它的理由,要不是不值得在有限的记忆空间里占一个位置,要不就是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所以当那个被称为经济人的男子忽然说:“要不要,回去呢。”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纽约的家。然后记起这里就是纽约,开始明白他说的意思是日本。

 

他有些疑惑,用目光询问那个人的本意,得到的却是一声叹息。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么?”

 

记得?有什么是需要记下的吗?当然,很多事情都是记得的,包括成为日本第一高中生那种有压迫力的志愿都历历在目,他并不认为自己曾放弃了什么必须刻下印迹的记忆。

 

“有什么事情呢?”他侧着头,这么高大的人,却给人一点天真的感觉。

“每年的这个时候,你,不都回去了吗。”

流川终于征了一会儿,“每年……”

 

不,不,他不记得自己有回去过。后来一想,也许是回过日本,并不是指神奈川,只是记忆已经模糊。

 

可是为什么日本会和神奈川划上等号?他轻轻皱着眉头,看了经济人旁边的人一眼。

 

“我可没说过什么。”红头发的家伙嘟嘟囔囔。这家伙自来美国之后变了很多,原来是会跳起来叫着狐狸什么的,来了不多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去看他打过球,一样张牙舞爪的嚣张,但总是变了点什么,因此到这里的时候会逐渐变得不自然。

 

流川不再说话,他放任自己停了一会儿,又习惯性地看着表,开始读秒钟的指数。

 

“那就回去去吧。”经济人做好了决定,“我去向球队请假。”

 

请假什么的倒只是小事。

有一件大事,有一件大事是忘了的。

 

流川站着站着,眼前有点模糊,忽然看到樱木伸出后手来,狠狠地拥住他,“狐狸!”

 

“怎么了?”

“人都死了七年了,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樱木的声音越来越低。

 

“白痴。”流川低下头,看到樱木的肩头已湿了一片。

这一句话不知是说他还是说自己

 

 

"彰,你不能死,不要离开我!!!"

流川的眼泪象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回荡在山谷里。

 

仙道无力地微笑,伸手摸了摸流川的面孔,想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够了。可以看到那绝美容颜上为他而流的眼泪,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他留恋地看着那清绝的面容,只恨自己不能再守护他直到天荒地老。

"枫……我死后,你要好好活下去。"

 

流川紧紧咬着嘴唇,脸上现出决绝的光辉,

"不,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在这世上。"

 

"你……不要……"仙道在焦急中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口的血溢出唇角,

"彰,彰!"

 

流川扑到仙道身上,泪和着血沾湿了他的雪衣黑发。

 

"枫,你答应我,要……快乐地生活下去……不然……我死不瞑目……"

仙道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话里却仍包含了无比的情意。

 

流川已经心痛如绞,但看到他痛苦乞求的眼神,只能低头忍泪道,"好……我,我答应你……"

 

仙道终于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松,手从流川的脸上滑落,掉落在地上。

"枫,对不起……"

 

流川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仙道眼中已没了神采,苍白的脸上仍留着一如既往的暖意深情。

 

他颤抖着伸出手,凑到仙道鼻下,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

凄厉惨痛的悲号令风云变色,天地动容

 

 

流川看看四周,屋内一片狼籍,诸多好手非死即伤,只剩下泽北和自己两人勉强站立对持。

 

泽北一手握刀横在仙道咽喉处,一手持着长剑,口角边不断有鲜血涌出,眼见也决活不过一个时辰去。

 

他见流川神情,微笑道,"流川枫,杀不杀藤真在你,杀不杀仙道在我。我是活不长啦,你若再拖延下去,可莫怪我等不得。"

 

流川朝左首看去。藤真面色苍白,神情间却仍不见慌乱,花形伤重,强自支持着抬起身盯着流川,只待他要伤人便舍身相拼。

 

流川心乱如麻,只道,"我若是杀了藤真,你难道就肯放了他?"

花形身型一动,已被藤真止住。

 

泽北一边咯血,一边笑道,"那可也说不定,只是你若是再不动手,我就先砍了他的双手,再剜了他的眼珠,割鼻刺耳,且看滋味怎样。"

 

流川心知泽北说的出做的到,他一生宏图大业尽毁在此,加之命不久长,心中怨毒之深,可想而知。他自知必死,却要在死前看自己一干人自相残杀殆尽。

 

仙道命在人手,话却还是能说的,叫了声"流川"

泽北情知他此时开口只会令流川心神愈乱,也不阻止。

 

流川应道,"你想怎样。"

仙道笑道,"我自然是想你能奋起神威,救我脱险。"

 

藤真等只道他要说什么,没料到竟是这等不相干的废话。

只听他续道,

 

"如果不行,你只须将我的仇人一个个都杀得干干净净,我就算领了你的情啦。"

 

流川还未曾答言,泽北已冷笑道,"报仇?你还是交代怎么收尸吧。"

剑光闪处,已将他右手食中二指削了下来。

 

流川大惊之下,一步踏前。

泽北厉声道,"站住!"

 

流川被他喝停在当地,手中长剑微微颤动,千百下杀着,竟是一记也施展不得。

 

厅中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之至,只听到鲜血一滴滴掉落地面的声响。

此时人人屏息, 仙道缓缓开口,向流川柔声道,

"若再不然,你再一起来陪我,也就是了。"

 

流川闻言,心头剧震。眼中看去,只见仙道全身又是血又是泥,狼狈不堪,却仍是那样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刹那千百件往事一齐涌上心头,也不知是悲是喜,只想,

 

"当真这样,倒也罢了。"

 

当下心中一片清明,低喝一声,

"好。"

 

话音未落,已身随声起。一人一剑化作一道青光,向那两人直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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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学院自选集
  • 状态:连载中
  • 类型:专题档-专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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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16-12-10 13:24:54
  • 作者有话说:

    自选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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