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 飞鸟 机器人

驾驶员绝望的望着舷窗外的天空，虽然在任务简报会上已经知道此时此地的天气异常优秀，但蔚蓝色海面和天空在视线所及的尽头的地球曲面上糅杂在一起，形成了火星上看不到的风景，仍旧让通信器中从未在1G重力的星球上生活过一天的督战队军官们发出惊叹声。

毫无疑问，在这场战争中采矿人后裔能够获得决定性的胜利，跟不上时代的地球政府不会料到在谈判陷入泥沼之后，火星联合体会在一个小时内以核武器突袭地球所有的军事目标。地球政府的自信来自于他们对火星人在数百年间发展出来的战斗方式的一无所知，比如说现在驾驶的巨大人形机器人，能够在几个小时内从母舰内迅速展开至全球的各个角落，之后战争就会结束，人类历史会翻开崭新的一章。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驾驶员此刻脑子里完全没有即将到来的胜利和荣耀带来的兴奋感。驾驶员并不是第一次从黑暗的宇宙中降下到能够看清这个地球上的海水白色泡沫泛滥和飞鱼跃起的近距离上。

 

三个月前作为战前侦查，驾驶员驾驶着战斗机器人降落到这片海域，他的任务是收集可能为水下基地的海域温度和电磁波波动数据，以协助司令部评估和制定总攻击计划。在数据采集期间机器人和火星之间保持通讯静默，驾驶员就被困在某个无人的荒岛之上。

但一周之后，一个肤色棕黑的土著少女驾着独木舟登上了岛屿，经过一番不亚于古地球的幻想剧里人类和外星人接触的戒备和笨拙沟通之后，驾驶员终于明白少女曾经在她的居住地接受过地球某个慈善性质的卫星终端教育计划，目的是向土著人传授文明世界的语言和课程，让他们达到能够无障碍移居到文明世界的程度。

但是这项计划和所有出于好心，无法创造任何经济回报的慈善计划一样，早早的夭折了。精密的卫星终端熄灭后再未亮起，最后被扔出了村子。不知为何对文明课程异常迷恋的少女卡在了大约在儿童教育第三年的阶段。于是有一天夜里看到附近有神秘的飞行物划过黑色夜空之后，少女决定去试一试运气。她先后探索了几座岛屿，而她的父母和兄弟大概很快就要来抓她回去然后把她关到地牢里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驾驶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方面他的秘密任务规定他立刻处死眼前的女孩，但另一方面这个女孩勉强可以说不能算是效忠于地球政府的敌对人民，而且也没有任何办法将目击驾驶员的情报发送到任何政府部门或者军事组织。更不用说无线电静默后的潜伏生活让驾驶员在一周之后变得特别孤单，少女奇妙而周到又有些半吊子的地球礼节（小学生水平）也让他感觉到亲切和温馨。作为与世无争的工程师家庭的后代，驾驶员最终选择了友好相处，他将机器人内部的知识系统开放给少女，少女每隔一天驾驶着独木舟登上岛屿，带来水果或者肉干，来换取浩瀚的人类文明知识。

驾驶员在火星的童年里见过各种各样的同伴，知道人类有各种不同的秉性，有的人聪慧敏锐，有的人则野蛮粗犷，而眼前的少女虽然在文明社会中来看出身相当低微，受到的教育只有小学生程度，但她毫无疑问是这一辈子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少女只用了三天就看完了剩余的儿童课程，然后同时铺开地球语，数学，物理，生物，政治和历史等中等课程，像是巨鲸吞噬磷虾一样把各种知识不分质地和口味囫囵吞下。到第二个月中，看到少女用内部系统制作的漂亮的高等数学曲线和行星结构模拟三维示意图之后，他终于明白少女当初用过的卫星教育终端有多么老旧落后。

第二个月之后，少女已经学完了数据库里所有的教育课程。对知识的渴求使得她把注意力移向了驾驶员，驾驶员不得不向她解释了地球和火星的矛盾和冲突，他和其他火星人的家庭和生活方式，火星人对蔚蓝色而非桔红色的大地和蓝天的憧憬，他在学校的朋友和老师，喜欢的音乐和军校毕业旅游被困在火星沙暴中的冒险经历等等。少女也和他交换了部落的暧昧含糊的权力结构，她的讨嫌万人迷哥哥，教会她使用卫星终端机的志愿者老婆婆，她自己在悬崖上发现的有美丽花瓣的新品种的植物，并成功移植回到村庄中的事情。

最终驾驶员明白到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多么想和少女一起生活下去，少女的专注热情和直率天然呆都让他着迷。这种感情和少女令人乍舌的聪慧或者健美的身躯都没太多关系……好吧也许有一点点关系。而另一方面少女也无条件的全身心的依赖和信赖他，驾驶员一度想要说服自己这是因为自己作为唯一人类文明代表的导致的错觉，但少女在他再三推辞之后，仍然停下课程专程花费一天时间渡海穿山带他去看清晨悬崖上海鸟起飞的壮观景象的时候，他明白自己也成为了对于对方很重要的人。

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之后的某一天，少女带来了来自她的父亲，兄弟，村里的村长，以及偷偷来岛上和两个人一起玩闹过的十几个熊孩子的邀请，参加村子的夏至祭奠。驾驶员换上凉快但有些扎人的土著衣服，乘船来到了听说很久的村庄。

被劝着喝了很多味道清甜，但让人晕乎乎的土酒，然后身上插满毛色斑斓的野鸡羽毛，在篝火前扮演了被土著的先祖杀死了的远古恶魔。但第二天清晨，他被一群不太友好的人带到了地下岩洞的长老面前，长老用半吊子地球语，请求他快点离开。

“你是乘坐飞鸟降临这个村落的。祖先的传说里，飞鸟到来的最终唤来了上天的愤怒，将大地变成火海。”

岩洞的墙壁上可以看到笔画粗犷，肮脏有力的手绘图形，虽然随着年代久远，很多图块已经斑驳脱落，但在长老的解释下勉强可以看出来，地面上的举着手祷告的小人，天上成群掠过的火焰之鸟，以及最终将火焰和石块砸向大地的末日景象。

也许是曾经出现过的一次火山喷发被这些人的祖先刻在了记忆里，变形成了岩画这个样子。但驾驶员想起了自己以军人身份参与的，即将爆发的这一场战争。在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最后对少女坦白了一切。

“我明白你的部族要和另一个部族开战，但是这件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武器不会刻意区分敌友，当我们的武器从天而降，你们就会受到波及。”

“……而且如果你没有降落到这里的话，大火就不会降下。”

事实上会有其他军人降落下来做同样的事情，但是驾驶员的负疚感让他无法为自己辩解。

“对不起。”

少女没有一丝一毫责备的意思，她只是在确认状况。

“我现在明白你们那些战争电影翻来覆去讲的事情了。”

“是的，这些都是科学和技术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有任何办法，我都愿意为了你和你的族人做到，但我实在想不出出路了。”

“我不承认。”少女下了决心。“这些天以来我已经明白你们的电影和艺术作品会夸大或者贬低技术水平来刻画伤感，但我在没有穷尽现在的知识和判断力之前，我不会认输。请告诉我你的部族和战争形式的一切知识。”

再接下来要把这些情报告诉无关人士，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要被军事法庭枪毙的重罪了呀。这么想着的驾驶员，将自己所知的各种军事情况事无巨细的和盘托出。包括电子地图上地球海底基地的位置，包括核弹从天而降之时，冲击波和辐射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尽在咫尺的村落所在的小岛，包括地球和火星联合体从雇主和采矿工人的关系变成了今天这样水火不容，誓死战斗的敌对势力的历史，包括目前交战双方使用的机械和枪械火炮导弹水平，包括国家的政治形态，战争的决策形成的方式，军队中各种指挥层级和宪兵、督战队、军事法庭等各种确保战士能执行自己不情愿任务的手段等等，最后是驾驶员自己所处的层级和能做的事情。

少女开始冥思苦想，在整个太阳系内，能够保护这个小小村落内的武装力量，就只剩下两个人和一具可能随时被收回控制权的战斗机甲。少女先确认了双方伦理的界限，不可牺牲无辜者的生命，因此禁止驾驶员发起叛乱或者大规模破坏火星联合体的航行设备。不可自杀，禁止两人中的任何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帮助对方，少女再三恳求不敢抬头面对自己的驾驶员答应这一约定，声音微微颤抖。

然后是评估不同层面的策略。政治和经济上，火星联合体和地球的军事冲突酝酿近百年，大量的时间，金钱和人群的意志寄托在其上，对于地球而言，如果不是大型天灾或者全面颠覆性的政变爆发，强硬的姿态不可能改变；对于火星联合体而言，发动战争是唯一缓解经济危机，维持社会不至于崩溃的手段，因此战争大方向无法避免。

战略层面上，少女以村庄的捕鱼收获量和近年听过的闲谈鬼故事旁证了海下地球军事基地的热效应和活跃情况，此种规模的军事基地必定会被编入数十个进行先发制人打击的目标之中。因此即使两人在这个时间点上突然向火星或者地球军队投降并且说出全部真相，也会为了避免泄露最高级机密的理由而被迅速消灭，抹去存在过的痕迹，村庄的毁灭也不可避免。

最后只剩下战术层面上的机会。

“不发生意外的前提下，我的计算是第一轮战斗会在五小时结束，地球政府的战力大部分被消灭之后要么转移继存力量到火星无法直接攻击的南极和北极的冰层下去，要么直接投降停火，无论哪种情况海下军事基地都不会再遭受核打击，只要能拖住核弹投放5个小时，村子就能保留下来了。”

“即使我升空和执行投弹命令的机甲进行战斗，我要阻止的敌人也不止一具机甲。火星联合体为了避免古地球核对峙时代到了最后关头没人按下发射钮的意外，为所有的核任务都配备了在思想上万无一失的督战队，督战队能够遥控锁定机甲的飞行姿态控制，座舱弹出，甚至于可以手工引爆核弹。即使我拼死说服了这一次的投弹驾驶员也没有用，机甲会自己冲下海平面最后大爆炸，光是海啸就会把村庄夷为平地。”

“既然有这么方便的控制方式，那么直接由督战队自己操纵核弹攻击不是更好吗？”

“那样就要毁坏一具机甲，而且攻击的准确性和带来的效果没有这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驾驶员苦笑，“如果需要由督战队亲自按下起爆按钮，那么他们自己也会犹豫，于是又会变成他们自己也需要另外一只督战队进行监视的局面。”

少女连续数个小时提出各种方案，然后被驾驶员和自己一一否决。之后她开始重温数据库里的所有资料，列出公式进行各种计算，二十四小时后她再度开口，但这时候说出的已经是含义不明的字句，她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呼吸沉重。

她发烧了，意识模糊，驾驶员在少女的父亲和兄长责备的眼神中给她打针吃药，将她抱上村人的舢板，然后握着她的手流泪告别。、

“有办法了……如果在500米以下……”

“战争的事情交给我吧，不要再想了。”

“不……不！”

驾驶员胸前的衣服被紧紧抓住。

“不要……走……”

“我哪里都不会去，我等着你身体痊愈。”

“快离开……巨像里……”

是什么被战斗机甲困住的噩梦吗，驾驶员扯下飞行服，笨拙的披在少女身上，镇静剂开始生效，少女紧紧地抓住飞行服蜷成一团，沉沉睡去。这是驾驶员最后一次看到的少女的身姿。

 

时间回到现在，驾驶舱内显示着核弹倒计时，19分钟33秒。

身后的督战队由三架机甲组成，满载格斗炮和对空导弹，而自己的机体里除了一颗巨大的，正在滴答作响的核弹之外一无所有。时间一到，无论自己愿不愿意，少女和村落即将由自己亲手送入死亡与火焰的地狱。

带来末日的飞鸟吗……想不到岩画上的预言真的成真了。

结束了侦察任务的驾驶员在少女离去后就收到命令回到了地球轨道上的军事平台，主动申请了最终的核弹投掷任务以求寻找转机拯救村庄。然而可行的办法至今仍然没有想到，即使是放弃和少女的约定，带着投弹仓里的末日武器一头撞向哪里远离村庄的岛屿或者山脉上都好，但是从大气层降下之后的飞行路线上能看到的只有蔚蓝的色的海洋和蓝天，童年里憧憬了无数次的美丽景色现在带来的只是无助和绝望。在此刻冲向大海也不足以中止即将到来的命运，机甲载具具备在水下行动的能力，督战队可以轻易的操作机甲回到水面上来继续完成任务毁灭村庄。

导航地图上终于出现了熟悉的岛屿，一切挽救的机会已经失去，驾驶员将飞行手枪从腰间皮套上拿出，检查过子弹舱之后，拉开了保险。

最后是否还能看到那少女一眼呢。为了躲避地球的侦查力量，机甲处于能看到浪花上的泡沫白色的超低空高度，因此可以许下死囚的最后愿望。驾驶员认出了自己度过了三个月的无人荒岛，以及前方有着土著村落的绿色小岛。村内的广场上还留着祭奠的篝火堆，篝火堆旁边多出了一个小棚子，一个小小的身影听到了飞行器的轰鸣声，从棚子中跳了出来。

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面容，但只凭修长的四肢的轻飘飘的动作，驾驶员就确信自己认出了少女。机甲瞬间掠过村庄上空，女孩子对着机甲挥舞双手做出夸张的动作。

“喂，那是怎么回事，你在地球这三个月里确定没跟什么人接触吧。”

督战军官愤怒的大吼大叫。

“怎么可能，那个只是连飞机都没见过的土著而已。”

驾驶员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说起来这里要转向了，前面有火山，我们稍微绕个道吧。”

驾驶员拉起机甲划了一个巨大的弧线，加速飞走。

“怎么搞的！别乱来！”

督战队连忙追了上去，即使在这个时候临阵逃脱也来不及了，军官们思考着自己和对方的立场，手忙脚乱的开启对面机体的遥控模式，没有留意到舷窗外原本不在计划路线中的岛屿迎面而来。

在火星的沙尘风暴中，被困住学生们用厚厚的毛巾裹住口鼻，戴上防风眼镜，摸索着寻找救援出路。

他们没有近距离无线通话设备，仅有的两台卫星电话电力即将耗尽，全部关机待命。因此他们之间的交谈和确认，比如说“2班有个女生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一下，我们大部队暂停等她一下”，比如说“风暴有变强的迹象，大家停下来就地扎营吃饭”这样的信息全部由手势完成。

不知道是如何发明或者有什么参考，学生们在那个极端的环境里，真的发展出了一套能够交流情报的手势语言。

驾驶员将自己学生时代的遇险故事告诉少女的时候，还半开玩笑的示范了一些手势对话给她看。

而在三十秒前，驾驶员在村庄广场的篝火堆前，看到了少女以这一套令人怀念的手势发出的一句话，准确的说是两个数字，重复了三次。

“05 44，05 44，05 44”

即使督战队的军官看懂了这一套中学生手势的含义，也不会想到这两个数字究竟有何意义。

 

曾经有一个夜晚，少女驾驶着舢板，带着驾驶员前往邻岛的断崖下，观看天明的瞬间，无数在崖上筑巢的海鸟，瞬间飞起的景象。澄净的天空瞬间被无数飞鸟填满，各种叫声大合奏震耳欲聋的景象让他毕生难忘。这里的海鸟不知道为何特别不安定，无论是早上日出还是夜晚雷鸣电闪，它们都会莫名的活跃数十分钟。

而那一天日出的时间点，是刚刚学完了天文物理的少女计算出来的，凌晨5点44分，在深夜中唤醒睡得迷迷糊糊而开口抱怨的驾驶员的时候，还特地向他强调了许多次这个时间点的重要性。

因此，05 44这一组数字，代表的正是面前这一座岛屿的尽头，驾驶员操纵着轰鸣的机甲，紧贴着断崖飞掠过去。巨大的气流掀起了悬崖上的砂石，身后三架督战队机甲，在10秒的距离上紧追不舍。

“就想凭这种可笑的地形甩掉我们吗？”

军官不耐烦的嘟囔着，此时此刻正是小岛从脚下消失的瞬间，他们也越过了断崖。

然后面前的舷窗突然变成血色。

无数飞鸟被首先经过的驾驶员的机甲惊吓，飞了出来，远远看上去，断崖上就好像突然发生了以鸟的身躯和羽毛构成的巨大爆炸一样。而督战队的三架高速追逐中的机甲，正好冲进了这一场爆炸之中。

舷窗在无数飞鸟的撞击中带着鲜血和羽毛破裂绽射开来，和继续撞入机舱的其他已经死亡或者还有一口气的鸟的躯体一起撕扯着里面的操纵者，督战队的三架机甲一架在越过断崖之后立即爆炸出橘色的火球，在空中四分五裂，另一架跌跌撞撞的撞入大海，第三架则划了一个奇怪的曲线，然后以显然不再受任何人操作的轨迹径直飞向远方。

核弹倒计时，02分03秒。

驾驶员将巨像的飞行方向指向蔚蓝色的天空，将加速杆推到最大。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操纵他的机体，强迫他将核弹投入到哪里，强迫他在名为战争的绞肉机里把自己和他人的血肉供奉到虚空中去。

然后他拉动了弹射手柄。

“快离开巨像”，发着高烧的少女在神志模糊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从未在文明的世界里生活过一天，只读过三个月标准教育课程，和火星军事手册的她，真的在二十四小时的最后时刻找出了在行星之间的核大战中救出村庄的办法。

利用断崖下的飞鸟解决掉督战队，然后抛弃装载核弹的机甲，让其自行飞向太空。

只需要5个小时的时间，这点小伎俩足够了。

但这个办法，如何通知远在卫星轨道上的驾驶员呢？

少女说服父母，昼夜不停地等在村中的广场上的等待着远方的轰鸣声传来。即使在夜间她也会燃起篝火，务求将信息准确的传递给驾驶员。

当初的谈笑中,天资聪颖的她瞬间就学会并记住了那个手势语言的用法。

但是。

如果驾驶员没有主动请缨执行这个让他心痛不已的任务。

如果驾驶员没有在最后时刻飞越过少女的村落。

如果驾驶员没有想到这两个数字代表的那一夜断崖探秘的回忆。

那么谁都无法得救。

 

督战队和驾驶员在战争爆发的那一天彻底消失了。

地球政府如预想的那样在战争中彻底败北。火星联合掌握了政权之后地球上纷争四起，冲突和动乱不断。

十年后一个神秘的商业集团突然崛起，他们以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发明和技术迅速的积攒财富，制造影响力，控制地区的政治形势，以此为基础对饱受蹂躏的世界进行重整和安抚。

据说他们在十年前的战争中碰巧占据了被旧地球政府废弃的海底基地，从而开始进行一系列的研究和财富积累。

作为集团首脑的壮男男性，有火星人的口音，但身世不得而知，他的夫人只有很少数人见过，是一位肤色棕黑的美丽女性。

 

见过那位太太的人，都说她非常聪明，不知道是来自于哪里的名门闺秀，或者哪一国的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