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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漫谈][绕圈]芬恩的迷宫

Synopsis

by 精灵与紫

【第九站】【绕圈】

【放浪漫谈】【精灵与紫】


芬恩的迷宫

芬恩用力闭眼,直到眼皮把眼球挤得酸胀才重新睁开。

这看来并不是梦,自己仍站在那根巨大的管道里。管道呈圆形,所有壁面都是同一种白色薄膜似的质地,约十个自己展平双臂连起来才能丈量它的直径。这条管道以一个平缓的角度向上倾斜,在视线尽头有两个分支从左右加入进来。除了芬恩自己,整个管道只有一种烟雾般的柔绿色光线向前流动,滑过她皮肤的时候她感到一种若有似无的暖意,不知是真实还是臆想。

这里……到底是哪里?

隔着些微透明的管壁,芬恩能看到外面有还别的条状物带着忽明忽暗的流动光线在漆黑的空间里蜿蜒。她想象那些是和自己这条一样的管道,也许其中两条就是她前方的分支。好奇心促使她向前迈开脚步,管壁踩起来有点怪异的弹性。

我为何在这里?

芬恩一边走一边试图清理自己一片混沌的记忆。白帆的航船,淡紫色的花海,巨大的阴影。起初她脑子里只闪现着这三个画面。努力把自己沉入这些画面,她记起自己在航船上盯着尖尖的白帆,听着大海的潮汐,有风拂过脸庞。渐渐地,风消失了,海的声音消失了,白帆却保持鼓胀。她低头望向船舷之外——不是海面,而是无边的淡紫色花海承载了这艘船。

希洛斯,洗礼之花。

芬恩惊讶于自己记得这种花的名字。自己是谁,在哪,做过什么都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一个清晰的植物名浮现在脑海让她有些在意。说起来,芬恩,蕨类植物——她自己的名字她也清晰地记得。她甚至记得自己很中意这个母亲随意取的名字,因为芬恩包含的植物千千万万,在平原,在高山,在沼泽,在岩隙,土生,石生,水生和附生,哪里都有它们的踪迹。

……等等我为何这么清楚这个?

芬恩停下脚步,抱着双臂苦想。对植物如此清楚,我是园丁吗?如果我是园丁,我种植过什么呢?就在这一瞬,四周的景色陡然一变,白膜的管道消失了,她站在齐腰的水中,水面铺满了翠绿的圆叶和一盏盏白里透红的花熠熠生辉。

浮莲!对,我种植了浮莲。记忆突然像这一池水一样迅速包裹了她。浮莲的果实可以吃,在整个土地都在逐渐沙化的生命树衰竭期,她发觉水生植物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便大量种植浮莲,并继续探索更多可以吃的水生植物。银角,芦串,箭荷...她每想起一种,这株植物便出现在她现在所置身的水塘中。不一会儿水塘便挤满了各种植物,她甚至注意到其中一些长得特别硕大,那是她为了增加食物产量而试验出的杂交品种。

这景色熟悉而诡异。她向前走,完全感觉不到水的阻力,从水中抬起手,它们是干燥的。她试探地盯着一朵灯盏似的浮莲想象它结出果实的样子,这朵浮莲便果然开始褪去花瓣露出嫩绿的果实仓。

我懂了,这都是幻像。芬恩想,随之充满水生植物的池塘便消失了,她从新回到管道中。那么这个管道又是真实的吗?她用力跺跺脚,跑跑跳跳。脚踏地面的感觉很真实,但她决定再做一个尝试。她盯着远处管道分支的地方集中精神——若所想既所得,那么我希望自己身处那里——

一阵眩晕后,她张望四周,自己果然已站在三条管道的交汇地。这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她心房狂跳,抬头再度对着头顶的膜壁集中精神。下一秒她感到脑袋轻轻撞到了什么,抬手便摸到了穹顶,它和地面一样充满纤维富有弹性。低头看到自己远离地面的双脚时她心头一紧,跌落下去。

“嗷!”

她在惊叫中背部着地四脚朝天,之后摊躺了好一会才确定自己还是完好的一整个。

“这只是因为你在心里仍然深信自己是不会浮空的。只要改变这个固有概念,你就可以随意出现在这里的任何一处。”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芬恩腾地坐起来。一名银发过膝的精灵男子凭空出现在其中一个分支的入口处,深紫的眼眸威严而柔和。像是要为她示范似的,他的身影突然淡去,再度出现时他悬浮于离芬恩稍有距离的半空中,向她伸出手。

芬恩撇撇嘴。

“我不知道,精灵族本来就有浮空之术吧?”

“你做得到。”他露出微笑,“事实上你已经远超我们的想象,芬恩女士。你独自理解了幻象并试探这方陌生空间的规则......人类真让我们惊喜。”

芬恩有一百个问题想脱口而出但她忍了下来,站起来拍拍裙摆,朝精灵伸出手。果然,按对方所说接受自己可以存在于任何一处的概念后,她轻易地出现在半空中的精灵面前,右手刚好置于他伸出的手掌中。

“过奖了。我是觉得...我再胡闹一下这个怪异迷宫的主人也该出现了,果然你就出现了。”芬恩说,“你一直说‘我们’,但我只看到您一位?”

“你准备好接受更多新规则了吗,芬恩女士?”

“……我想是的。”

“那么好。”精灵蜷起纤长的手指把芬恩的手轻轻包裹起来。

“我们是,精灵族的伊梵狄隆。”他欠身行礼,再度抬头的一瞬纤直的银发变得卷曲而赤红,身形变得高大孔武,精灵族精致柔和的面部线条被刚劲的棱角代替,眉宇间有一道伤痕的高大男子用比刚才厚重得多的声音说,
“我们是,龙族的赫卡洛忒。”
紧接着他的身形再度发生变化,收缩成一位高挑丰盈的女性,蓝紫色的皮肤,淡金的发丝与眼睛散发出星光似的冷辉。
“我们是,暗精灵族的妲蕾泰丝。”
接着一双巨大的羽翼从她背后刷地伸出将其包裹起来,再度打开之际一位暗蓝色短发的男性长者按着右肩向她致意。
“我们是,翼族的阿尔迦南。”

整个过程,那个握住芬恩的手随之变化着,或细腻或粗糙,但从未松开过。

“我们是自己亦是彼此。”四人的声音突然叠加起来,“我们是一个集体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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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恩在一个舒适的大藤椅上抱膝坐着,面前的巨大木桌上堆满了她的研究材料和泡着各种植物的瓶瓶罐罐。这是她自己构建的幻象,比上次那个堆满植物的水塘有序了很多,基本还原她所能记起的自己曾常呆的一个房间的样子。

这里,曾出现过一个带翼的身影。精灵,暗精灵,龙族对她来说都只是听说过的族群,仅有翼族出现的一瞬,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另一双羽翼。那时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不太清楚自己为何这么做。就算是面前之人一直变化的时候她也只是惊讶而没有恐惧,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陡然不安起来。

“没事,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吧,芬恩女士。直到你需要我们,我们才会再度出现,并以你所希望的那副模样。”

叠加的声音和带翼的身影一同淡去后,她独自一人在空旷的空间中悬浮了很久。之后她落回地面,慢慢给自己建造了这个幻象。被自己熟悉的事物包围后她平静了下来,专注于回想那个关于翼族的记忆。


“这些还有救。”

“幼苗期喜荫...”

“也许只是栽种距离的问题,如果我们再试一次...”

那个拥有雪白羽翼的人曾在这张实验台前说过的话断断续续地回响在芬恩的脑海里。伴随着一阵莫名的焦虑感,她想起了那人突然出现时的情景。她试验出的新品种本来很成功,在她试着大面积播种后的一个清晨,大半新苗倒在水里奄奄一息。她捧着死苗回到实验台拼命查找原因忙得焦头烂额之时,有人推门进来,给沉闷杂乱的房间带进一抹柔和的白光。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翼族。“百忙之中打搅了,我是埃克提安的学者阿尔塞文。”白翼白袍的学者欠身行礼之际芬恩已抱着自己的研究日志迎上去,“学城埃克提安??哦天!我是在做梦吗?您来的太及时了!”

那时的自己是如此激动,连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都没想过,自顾自地向他把自己遇上的难题哗啦啦全倒了出来。对方起初露出了一丝惊讶,但马上换上了学者才有的专注神情,安静地听,认真地看。之后他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与芬恩讨论,甚至毫不犹豫地亲自跳进水塘中查看情况。

“……连茶水都没为他倒一杯。”回忆到这里,芬恩把脸埋进手里自嘲地笑起来。阿尔塞文并不是植物专攻,和芬恩一同努力了几天后他表示需要返回学城查找资料,并保证自己一定尽快回来。五天后他回来了,带了一大箱资料,把书箱搬进她的实验室后这位不善体力活的学者摁着桌子喘息了好一阵子。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两人共同努力的成果郁郁葱葱地铺满了整个池塘。

两个月后,芬恩切开一个水分充足的果实咬了一口,随即开心地把另一半塞进阿尔塞文的嘴里,“超好吃!你尝尝!”

之后两人坐在池边,一起嚼着清甜的果实,看着满池的收获。

“到现在我才想起来问这个真是抱歉啊。”芬恩侧头看着身边的学者,随手拈掉他雪白的发辫上沾着的一根杂草。这个充满书卷气的学者以前想必是十分整洁的,但到她这来以后却经常和自己一样满身水渍和草屑。“你……其实不是来帮我种地的对吧?”

他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

“是的。”他垂下眼睑,露出了近乎哀伤的神情。

“我的另一个身份是——使者之眼的携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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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幻象雪崩般溃散,芬恩重新置身于管道中。她抬头,闪现到顶部,脸贴着白膜看出去。

我希望能看得更清晰。

一念之间,白膜变得几乎彻底透明,管道外的全部景象展现于芬恩眼前。无数管道在一个貌似无边无际的漆黑空间里滋生蔓延,越往上越有更多的管道汇集于一体,汇集再汇集,直到和为一根笔直的主干。柔和的绿光在每一条管道中脉动,朝着主干流淌,再顺着主干向着遥远的星空奔流而去。极目望去,那片星空却有边际,像一个太过于高大看不清枝叶只能看到一个巨大阴影的树冠。

果然如此。芬恩明白了。这就是生命之树,万物之母。而自己,正处于她庞大的根系之中。

“那位...抱歉您名字太多我一个也没记住,总之请带翅膀那位出现一下?”芬恩说,“我有话想问您。”

一声轻柔的振翅,蓝发的长者出现在芬恩面前。

“您似乎已找回了记忆,恭喜您。“

“是的,我想起来了。生命树衰弱,需要活祭为她提供能量,於是真知议会派出了持有使者之眼的人在世间四处寻找被生命树钦定的合格祭品。而我,就是那些祭品之一。”芬恩看着面前的长者,“我想你......你们,大概就是比我更早被献祭给生命树的各族祭品,对吗?”

长者微笑起来,四个叠加的声音一起回答她,
“是的。”

芬恩深吐一口气。

“那么,我是已经死了,是吧?现在的我只是个被称为灵魂的东西,所以才想什么就有什么。”

“如果你是指那副人类的躯壳,那么是的,你已经死了。”

“我记得我对使者说同意成为祭品,但之后的记忆却十分模糊。”芬恩说。“我依稀记得一个港口,一艘白色的航船...”

“一片淡紫的花海。”

四个声音和芬恩同时说。芬恩惊异地望着他。蓝发的长者化形为最初出现的精灵,

“请允许我来说明一下。淡紫色的花朵为希洛斯,洗礼之花。希洛斯开满整个生命树圣地,她的芬芳具有安抚创伤的作用,不论是身体上,或是心灵上的。在您穿过花海向生命树的根系靠近的过程中,希洛斯花海会逐渐让您放下尘世的牵挂,获得最终的宁静。”

“……”

“请原谅,您是第一位踏足生命树圣地的人类,我们亦不甚了解希洛斯对您的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够厉害的,几乎带走了我全部的记忆。”

“……那并不是花海的本意,我很遗憾。”

“这可不一定哦,人类都是善变的,或许生命树知道人类到达这里怕是会突然反悔,於是出了这一招?”芬恩看到精灵略微僵硬的表情大笑几声,“但你们安心啦,我,说到做到的芬恩,没有丝毫反悔的意思。只是我不喜欢记忆被无故偷走,它们是我的一部分,生命树如果想要我,请拿走一个完整的我。”

一阵沉默。

“我们尊重您的意思,芬恩女士。我们愿意等待您找回完整的自己。”

“...之后呢?我想我大概能猜到...”芬恩揉了揉眉心,“我是不是迟早会与你们成为一体?变成...‘集体意识’?”

“我们希望如此。”

“那个...没有恶意,但我得说这是件...颇为诡异的事。你们能否解释一下加入你们的好处?”

“当然。让我们先询问您一件事------您,希望获得生命树的知识吗?”

“当然!这是我同意献祭的原因之一!”芬恩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阿尔塞文是个心肠太软的家伙,他明明可以直接以生命树使者的身份带走我,却无法看着我带着遗憾离世,任劳任怨地陪我做完了我最重要的一个研究。那时我觉得,以我的能力,能做的也差不多到头了...接下来我想知道的是,生命树为何会衰竭?土地为何会沙化?我们经历饥荒时,万物之母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真知议会都查不出的知识,不直接询问圣木本身还能怎么办?”

芬恩深深吸了口气。

“我愿意献祭,不论是为了大义还是为了我作为研究者的好奇心。但我记得那时仅有一个...一个我至今想不起来的原因让我犹豫不已......”

芬恩抱住头,呼吸急促起来,

“我记得替我解除顾虑的...也是阿尔塞文那个烂好人。他向我起誓......许诺过......一个约定......”

我愿意...替你照顾好...——
...直到她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一个幼小的身影凭空出现,抱住了芬恩的腿。乌黑的长发,明亮的翠绿色眼睛,和芬恩如出一辙------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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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恩跪坐在地上紧搂着女儿,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她知道这只是自己构建的幻象,但这次她无法轻易地消抹掉她。

“雅法...怎么可能…”她喃喃道,“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我的珍宝。若不是有你,早在丰饶之乱你爸爸战死那时,我就和他一同去了……”

“正因为她是你最深的牵挂,花海的作用才对她的存在影响最大。”精灵说完,轻轻后退一步隐去身形,“我们让您单独静一静。”

“不,别离开。”芬恩站起来,女儿的幻象淡去。“我想见她,真正的她。生命树通达万物对吗?从这里能否看到世间的景象呢?一定有办法对吗?请告诉我!”

精灵抬手指了指上方。

“我们需要去到树冠。生命树的每一片树叶都代表着世间的一株植物,你可以通过你女儿附近的植物看到她。”精灵伸出手,“我们带你上去。”



芬恩握住精灵的手,飞速在生命树的根系中穿梭,到达主干的一瞬她的视野突然无比开阔。无数淡绿的光烟从根部汇集在这里,使整个主干明亮如一道通天的光柱。她感到对方握住她的手加重了力道,下一瞬他们已朝树冠一闪而去。

到达树冠之时,芬恩被眼前的景象震憾了。这里远比根部来的更加复杂,繁复错落的分支像是有星辰那么多,在这里要找出正好靠近女儿的那一株植物似乎要花上一万年。

“不用担心,只要在心里默想你认为女儿会出现的场所即可。”精灵说。

“……这就是麻烦所在了,我只知道阿尔塞文会把她带去埃克提安,具体在哪里我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浮空之都埃克提安到底长什么样子。”

“会找到的。”回答她的声音换了个人,蓝发的带翼者冲她微笑,“我知道翼族真知议会成员的住所区域与办公之地。而且埃克提安并不常有人类孩童出现。”
他闭上眼,冥想了一阵。

并没有花太久,他睁开眼,
“找到了。请随我来。”



芬恩的视野随风轻微地晃动,她选择了一棵高大的蕨类植物,俯瞰着女儿和在她附近忙碌的阿尔塞文。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阿尔塞文打好最后一个木桩,喘了口气,走上自己刚造好的连接两座浮空岛的小吊桥上蹦了蹦,“雅法,来试试你的桥。”

女孩欣喜地尖叫着冲过来。桥很小,阿尔塞文振翅飞起,把桥面让给女孩在上面来回疯跑跳跃。夕阳给女孩勾了道金色的边,脸蛋上涂着晚霞的绯红。

“雅,雅法...我在的时候没关系,但你一个人的时候要抓好绳索小心过桥,从浮空岛掉下去可不好玩啊。”

“老师!没有桥的时候我都自己想办法成功过去啦!才不会掉下去!”

“哦天……”阿尔塞文抖了下翅膀,几片羽毛应声而落,“现在有桥了,你可别再用那个方法了……要是你母亲知道我放任你一个人做那种事,我会被雷劈的……”

——等等,“那种事”是什么事啊!

由于太过激动,植物的视野消失了,芬恩呆立在生命树的枝叶中。

“……令嫒真是活泼可爱。”集体意识开口,“看到她这么健康,您一定松了口气。”

“哪里松了口气啊!她到底干过什么——”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是如此简单就能看到了。”

“那孩子,一脑子奇奇怪怪的点子,认准了好玩的点子,从不会轻易放弃……”芬恩无奈地笑笑,“她还会再做‘那种事’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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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恩穿梭于生命树的枝叶间,寻找不同的植物探望女儿。

她化身窗台上栽种的花朵看着女儿入眠。她化身高大的树木看着女儿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学习知识。她化身路旁的小草看着女儿和翼族孩童一同玩乐。她化身最初那株蕨类植物看着女儿不去走桥而是熟练地割断两株云棉的茎,吊在上面飞向了对面的浮空岛。(这显然就是阿尔塞文说的“那种事”了……辛苦你了,阿尔塞文。)


这一天,芬恩停止了她的守望。

“雅法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该再继续做一个时刻窥探女儿生活的怪母亲。而且阿尔塞文那个忙着世界大事的大贤者竟然还在睡前抽空读‘手把手教你做最棒的爸爸’……真是比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可靠多啦。”

芬恩站起来,舒展了下筋骨。集体意识以翼族的形态出现在她身旁聆听她的话。

“这些天在生命树的枝叶中跑来跑去,我看到了不少枯萎发黑的分支。那些应该就是造成世间饥荒的关键,对吗?”

“是的。”

“要研究那个,加入你们会更有效率,对吗?”

“应该说,加入我们,才有可能。”四个声音一起回答,
“生命树的意识从她诞生之初到现在,包含了所有生命的历史。这份浩瀚的知识库,不是一个单薄的灵魂所能接纳。即使你只是想从中获取零碎的知识,也会轻易迷失其中。……一个人不够,两个人不够,加上你,我们五人也仍嫌力量单薄,但万事总有开始。”

听完这些,芬恩笑起来,眼中闪烁着光辉。

“这简直太有趣了!我还能说什么?请诸位务必带我一起。”

翼族长者微笑着看着她,缓缓闭上双眼。

再度睁开时,那双眼眸变为清澈的翠绿,乌黑的长发飘散在空气里。


“——我们是,人类的芬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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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2018年F1赛事-扫地僧站(第九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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