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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动齿轮队][绕圈]青鸟

Synopsis

by 紫酱

【热身赛】绕圈文

【传动齿轮】紫酱


青鸟

夏天京城里特别热,郊外山上的别庄才是朝中贵人们公认高雅的交际场所,而且顶好是有泉眼,有树荫,有清风明月,还要有窖藏的冰块和北疆送来的酥酪。至于工信局怎么才能在下次朝会之前把和北疆的通讯接到山上来,闺中少女当然不会关心这个,倒是听说最近流行青鸟样式的花钿,大家都在议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听说贴在眉间三日,就能飞出去二里地,再传一句话。”鎏金博山炉吐出细细的香气,说话的是顾家六娘,她五哥正在工部局领着差事,消息向来比旁人灵通许多,“吹得那样出奇,我只不信。机关再小总是要有份量的吧?如何能贴在眉间?再说,今日看萧家女儿的花钿也不过是梅花桃花罢了,无甚新鲜的。”
她说得又快又脆,末了还不屑地撇撇嘴,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都会心地笑了起来,笑声像摇响了许多银铃,透过重重纱帘帷幕传到屋外,浓密的树荫忽然古怪地轻晃了两下。
“唔,现在连女眷们都看不起工信局了呀。”树枝上坐着的少年懒洋洋地开口,自他袖中竟真的飞起一只小小的青鸟,用纸叠的,叠它的人大概没走心,翅膀都歪着,然而它竟也歪歪扭扭地飞走了,过了盏茶工夫,又有只明显体面许多的青鸟飞回来,在少年面前口吐人言:“我的符箓不是给世子闲聊用的。”
话毕,那只青鸟便缓缓向下坠去,少年姿态优雅地伸手将它抄回来,重新塞进袖子里,整个人也自树梢上落了地。他身上的大袖衫是上等的薄绡所制,走路稍微快些便有出尘之态,再加上这少年生得着实不坏,不知道屋里的哪个小娘子先发现了他,笑声反突然静下去,只有鸣蝉还在死样活气地叫个不住。
世家的小娘子们眼睛生得高,萧家的女儿看不上,萧家的郎君倒是很可以嫁上一嫁。这位懒洋洋又生得不坏的萧十一郎,便是世家勉强能够容忍的女婿人选之一,传言里王家顾家谢家这一代的几位大人都说他极有世家子的风采,只是“惜乎姓萧”。十一郎本人倒不觉得姓萧有什么不好,起码姓萧……有钱啊。
本朝规制,亲王世子日奉八斛,春秋两季加起来还有五百匹绢,过年过节另外的赏赐不算,然而这么多钱并没有把十一郎变成个斗鸡跑马欺男霸女的纨绔——假如欺负公输瀛不算的话。据说公输瀛的祖上就是那一位至今还供在工信局里的公输先生,但公输瀛本人只是工信局里的菜鸟,局里的拨款五年来都没申请到一个子儿,全靠萧十一郎的投资撑着。最近好容易出了点成果,就是刚才他们用来聊天的青鸟,但是萧十一郎非常不满意:谁家聊天一次只能聊一句的?根本聊不痛快好吗!他哼着小调儿甩着袖子去找公输瀛了。
“阿瀛啊,那帮小娘子是真的看不起工信局呢。”萧十一郎靠在凭几上沉沉叹气,“看不起工信局就是看不起你曾曾曾曾曾曾爷爷,也看不起我伯父,还看不起你师父,就等于看不起你,看不起你也就是看不起我——她们都这么欺负人了,难道我们能就这么算了?”
公输瀛正小心地把面前歪歪扭扭的青鸟拆开展平,头也不抬地答他:“世子这次又想做什么?”
“把青鸟改改,至少要骂她们一炷香!”萧十一郎从袖中掏出方才被他捉住那只青鸟丢在公输瀛面前,“呐,这个也给你,我可没扔。”
“扔了也没关系,青鸟只能用一次。”公输瀛把展平的符箓放在案头,指着线条最密集的地方给十一郎看,“喏,这里线条越密能说的话就越多,以我现在的能力,能让它说一句话已经很好了。”
萧十一郎凑过去看,感觉多看两眼就要晕了,简直不知道公输瀛怎么能每天至少八个时辰面对这种玩意儿的。他皱着脸转开头,顺手抢了公输瀛手边的茶来喝:“可只能说一句话又有什么用啊……呸,呸!这是什么鬼东西!黄连吗?”
“……我还没来得及让你不要喝啊。”公输瀛又倒了杯清水给他:“这是工信局加班专用提神茶,据说是从西北蛮族那边买来的。”
话题到此为止,世子爷并没多想本朝和蛮族的边贸问题,兴兴头头地拖着公输瀛去吃蔗浆酥酪浇冰山去了。
那天晚上月亮很好,吃多了冰山的萧十一郎惆怅地在茅厕里赏月,忽然就有只青鸟飞到他面前来,头一点一点的上下舞动,良久也不见说话,最后摇摇晃晃停在世子肩头。
唔,还是等明天见到他再问他到底想说什么吧。萧十一郎扬声吩咐外边的侍女:“再拿些枣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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