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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胎][江东父老队]觀《燕歌行》小感

Synopsis

by Shoulder

這是2012年的舊文,但是請容許我放在這裡,因為它連結到N年前參加F1的回憶。

如果能賺K當然很好啦,沒有也沒關係 (經理不要打我)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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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燕歌行》小感



昨天晚上去看唐美雲歌仔戲團的年度大戲《燕歌行》。

我想許多人是因為歌仔戲或是唐美雲的歌仔戲去看的,而我,則完完全全是因為阿丕。

歷來,阿丕在各種衍生創作中 ,都是反派男二或是配角,而像《世說新語》這種"偽歷史" 也是大力黑他。

而這一回,難得有正式的衍生創作認認真真地以他為主角,嘗試詮釋他的心聲。劇中串起了各個廣為人知的事件或傳說,像是統帥水軍、銅雀臺、七步詩(這其實是世說裡掰出來的)、曹睿的血統謠言、玉帶枕、洛神賦等等,但在解釋上與過去一般的說法不盡相同。

我不能說其中的阿丕讓我非常感動或是非常滿意,但至少,那不是一個雷我的角色塑造。

職業政治,文人本質,這點非常重要的性格有受到重視。

曹丕當年煞到甄宓,一見鍾情也有著墨。十八歲的青年,那種年輕的熱戀我覺得沒有虛假的可能。

甄宓的心態也解釋得還OK。她不是不愛老公,但她的愛是因為老公疼她愛她,給她夫妻幸福的愛,並不是是曹丕這個人所以愛。她與曹丕的感情是不太對等的,可是這無法怨怪誰。

倒是曹植在劇中的形象應該是在衍生創作中算比較"黑"的,他恃才傲物、恃寵而驕,仰慕兄嫂而不知分寸。簡單來說就是有些太白目,不過你說他真的做了什麼大錯事,其實也沒有。

兄弟倆的齟齬,說真的是老爸老媽從開始就種下了因。

矛盾衝突糾結都是一點一點累積而成的。曹丕恨他妒他,終究仍斬斷不了兄弟之情。

劇中關於三角關係的解釋是,曹丕與甄宓夫妻感情其實很好,而年少輕狂的小叔曹植反正搶老哥的習慣了,大剌剌對兄嫂仰慕,不過其實也就是仰幕而已。然而曹丕 因為老爸老媽的態度早就心裡不舒服,而甄宓對曹植說實在的稱不上什麼愛慕,就是欣賞他的文采,同時享受被一代才子熱烈追求的感覺,她自己也知道不對,也想 疏遠,但是還是因為一些無心之舉造成她與曹丕之間的誤會。

所謂疑心生暗鬼。因為爹不疼娘不愛而渴求在夫妻關係得到撫慰的曹丕心裡有了疙瘩,於是看什麼都走了樣。對於曹睿到底是不是他的種,他更在意其實是甄宓心裡 他的份量到底有多重。曹睿是袁家的種這傳聞一直都有,可是在裂痕產生之前,曹丕對曹睿其實相當疼愛,劇中曹睿親口說,同遊伴讀,這簡直是現代好爸爸才會做 的。如果曹丕能確定甄宓全心全意愛他,就算天下人風言風語他也會一手擋掉。可是嫉妒之鬼來自己心。

在他稱帝之後開始報復一些人,劇中以丁家兄弟作為代表。

曹丕展現他擅長心理虐待的本事,他把曹植遠貶他鄉,把甄宓打入冷宮,疏遠曹睿,然後又將老弟召回京城見面,下詔要甄宓奉酒招待曹植。

甄宓接到這道擺明羞辱的聖旨明白老公對她這輩子是不會諒解的了,為了兒子的未來,她決定採行極端,一死明志,她相信她的死能喚醒曹丕對兒子的愛。這裡有意思的是,甄宓這麼做表示她很清楚曹丕愛她愛到不行也才會恨她到如此,如果曹丕對她根本沒感覺,她死了也沒用。

曹植入京晉見老哥,他說了很多好話表示想回京,曹丕原本已經有所動搖,大黑臉司馬懿見情況不對,連忙使出殺手鐗,用甄宓挑撥,果然勾起曹丕心中新仇舊恨之火,由此引出七步成詩的傳說。曹丕並要人請來甄宓奉酒,不料來的卻是甄宓的死訊。

無可挽回的悲劇,喚回了那個傷春悲秋的曹丕。

裡面有兩個點挺有趣的。

一個是以曹魏的"魏"字半邊是"鬼"來延伸,在劇中以曹操的幽魂代表曹丕的政治野心。要解釋成這只是一個象徵也好,要說暗示曹丕的政治野心其實是繼承老爸而非自發也可,總之有點意思。

不過以我個人的理解,阿丕還是很有他自己一套政治抱負的,我稱之為抱負,因為他是想要坐上那個位子而做出一些成績,不是作威作福。如很多地方都提過的,阿丕的政治偶像是漢文帝。儘管他為人上有許多不寬容之處 (尤其是私方面),但作為一個君主他還是不錯的,很欣慰到了一千八百年之後,對他持平的評價漸漸多了起來。

另一點是本劇雖然以曹丕的《燕歌行》為題,貫穿全劇最關鍵的一個探討點卻是:曹植的《洛神賦》為何得以傳世。

洛神比喻甄宓在先前就有鋪陳,而且曹丕也知道。甄宓死後,曹植連夜做出《洛神賦》。

劇中提到,《洛神賦》若留下,世人定會繪聲繪影傳說曹植與甄宓之間如何如何,《洛神賦》若留下,世人將只記得此賦而不記得燕歌行與論文。

前面提到,劇中司馬懿是黑臉,大力希望曹丕剷除曹植,並以此賦想興起文字獄弄死曹植。建議曹丕殺曹植,銷毀《洛神賦》不讓流傳。

曹丕斷然拒絕,他說,我以文開國,你卻要我學秦始皇毀文殺人?

他讀著《洛神賦》,懂了親弟對甄宓的深情愛慕,伊人已逝,曾有的妒火也熄滅,他甚至能理解,這樣的女子,怎不叫人愛戀?

看到這裡我很感慨。其實我覺得阿丕是深懂阿植的才華的,他可以做老弟的知音,但反之卻不行。

劇中的說法很唯美,曹丕認為《洛神賦》傳世,甄宓雖死猶生,所以他怎樣都不會毀了此文。

但其實我覺得,曹丕骨子裡徹徹底底是個文人,不用其他浪漫理由,他就不可能做這種事。何況,在我的理解,這個人根本不在乎後世如何傳說。

感覺編劇大有替阿丕鳴不平之意,不過其實即使在文學上,咱年輕時課本裡教的是《典論論文》,沒教《洛神賦》,以國學常識來說,可以不知道《洛神賦》,但不能不知道《燕歌行》。

想想曹家父子,阿丕是比較暗淡的那一個,可是類似里程碑的事卻好像都是他做的。立了新朝、當了文學批評之祖、寫了第一首形式完整的七言詩(就是《燕歌行》)。

讀國文,可以不喜歡他,卻怎樣都不能忽略他。

一千八百年前的愛恨情仇,後世也只能想像揣摩。

而曹丕,一如多年前我寫《煙》這篇衍生文,仍然是煙一般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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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煙》就是當初參加2004年F1才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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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2018年F1赛事-世界观、暖胎及绕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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