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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全队研究地图，讨论战术，在装备组提供的外军武器清单中选择自己的装备，临时抱佛脚学上几句阿拉伯语，摘下服装上的一切识别标志。狙击组还要加上熟悉枪支的任务，这次行动配了双狙击小组，都携带12.7毫米反器材枪，装备沉重，观察员除了自己的武器之外，还要帮助狙击手携带一部分弹药。整个行动的最大难点还是情报不足，一方面深入敌后，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另一方面，扎卡组织居然有底气绑架并杀害一个五常国的公民，并向另一个五常国伸中指，这其中必然有势力支持，不可不防。

“简单一句话，要做好与职业特种部队遭遇的准备。”杨锐说，“不用我说了，最有可能是某大国，全球顶尖水准的同行，而且他们有陆上基地，必要时可能会有支援。当然对方也不可能亮明招牌，一定都是蒙着面打，我们不怕，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顾顺默默微笑了一下，露出一点虎牙。他在室内也戴着增光镜，看不清眼神，那个笑容显得冷冰冰的。李懂拿不准他在想什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顾顺应该是发现了，似笑非笑地一边听杨锐讲解任务，一边压低声音问他：“在想什么？”

李懂怔了怔，随手抓住飘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现在是内战中，伊维亚政府军的支援有多可靠？”

“他们靠谱不靠谱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在战场上的铁则：永远信任自己人。”

“怎么算是自己人？”

门被推开，今天一直还没出现的情报组组长宋小茹少校走了进来。顾顺嘬起嘴唇，看唇形是吹了个无声的口哨。李懂一时没明白他在兴奋什么，不过下一秒，一幅放大的卫星图像就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目标确认藏身在这个基地。一个废弃的咖啡种植园，改建成营房，地上和地下都有军火仓库，里面常驻的恐怖分子在120到150人之间，都接受过军事训练。”宋小茹口气平淡地说，“美式的。半年前，三个前海豹曾经受雇作为教官训练过他们半个月，至少在他们离开时，这群人每一个都懂得该怎么开枪。”

她划开手上的平板，大屏幕上换成了同一片的等高线地图，用另外的颜色标出了道路。“硬化路面有这样三条，大部分宽度勉强可以错车。可以步行的小路就不用说了。距离营房一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平坦区域，可以起降直升机。发电机房的位置大概率是在这里，”宋小茹指了指图上某处，“半年前的位置。他们习惯把重要人物安排在2号营房，这里有空调。也是半年前的情况。卫星经过这里的时间不是饭点，没拍到多少人流方向，比较了一下发现大概率没有变化，但具体情况还需要抵近侦查。”

蛟龙们面面相觑了一秒钟，互相猛抛眼色。庄羽眨眨眼睛，决定善用自己年纪小的优势。“为什么都是半年前？”

“因为卖情报给我们的安保公司，也就是半年前给他们提供教官的同一家。”宋小茹说，“半年前同一个地区的卫星照片我们比较过了，建筑物没有变化。他们是恐怖分子，不要把他们跟国内的基建速度相比较。顺便一提，我们还向这家安保公司购买了支援，只要按约定呼叫，会有两架小鸟来接应。不过你们在接触的时候不要聊起前几天被一队干掉的狙击手，那是他们的人。”

李懂睁大眼睛，觉得事情有点匪夷所思。宋小茹看了他一眼，额外多解释了一句：“不是他们的业务，队员假期干点私活。”

“不是，”李懂说，“情报就算了，连支援……原来也是能买的吗？”

“能用钞票解决的问题，我们就不用人命去解决。什么都没有就让战友去出生入死，那和谋杀有什么区别。”情报官理所当然地说，同时责备地看了杨锐一眼，好像是怪他没跟队员们讲清楚，“我们的工作就是尽一切可能为作战小组提供情报和支援，付费购买只是一个常规选项。”

佟莉大喊一声：“呱唧呱唧！”众人啪啪啪鼓掌，杨锐趁机朝李懂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李懂挠挠头跟着鼓掌，他倒也没什么原则性的坚持，只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罢了。旁边顾顺低声窃笑，凑过来跟他咬耳朵说：“喏，这就是自己人。”李懂默默点头，伸手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竖给顾顺，还是竖给宋小茹。

既然有了确切地图，接下来的讨论就变得有的放矢，很快确定了侦查和潜入的方式，撤退路线也大致有数。于是又各自按想定调整了携行的装备，狙击组额外带上了热屏蔽服装。凌晨时分临沂舰抵达目标海岸线附近，放下小艇。两个小队16名队员分乘两艘橡皮艇，在抵近岸边时关闭发动机，手动划桨登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这片荒芜的海岸空无一人。队员们藏好小艇，背着沉重的装备越野了3公里，才来到与前来接应的政府军约定的地点。这是为了掩藏最后的撤退点的位置，以免被人推测到行踪。

来接他们的是个上尉，开着辆装甲运兵车，英语讲得不错。杨锐对上了约定的口令，对方放松下来，看来刚才被黑暗里无声冒出来的人影吓得够呛。蛟龙们在执行任务时极端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指令和信息交流之外很少开口。伊维亚上尉连续几次试图在路上聊聊天，都被杨锐微笑以对的结束了话题，只好作罢。一路开到一个政府军基地，众人在那里稍作休整。按照潍坊舰的航程，撤退应该在24小时后完成，他们计划在下午出发，傍晚时抵达目的地侦查，在夜晚潜入，绑架目标后撤退。整个行动看似并不困难，似乎唯一的麻烦是从恐怖分子基地到撤退点中间有一段漫长的沙漠地带，开阔无遮蔽，一旦有追兵不易摆脱。但是料敌从宽，还得做好面对更多困难的准备。

“那么按照计划，二队乘坐直升机前往预定地点索降。一队跟我先出发，我们去救……我们的阿拉伯语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