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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nopsis

上山学艺 下山报仇

冬日下午三点,阳光略微偏西,从落地木格子窗里斜斜照进sugar star,奶油与咖啡两色桌椅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枫糖浆。当店堂里蕴绕开本日最后一炉蛋糕的诱人香气,店门也随之被人推开,清脆的叮当声把站在收银台后冲着厨房方向眯眼享受香气的小k唤回了魂。来人是个熟客,小k笑眯眯问客人:“叶先生今天也还是老样子吗?”客人一笑,牵起漂亮的嘴角,目光在陈列柜台里巡视一番,“麻烦再加两份蜂蜜柚子酿”。“老样子”是轻乳酪蛋糕一整只,刚刚出炉,故还来不及上架。小k转进厨房,看店长刷上杏子酱,随后退一步打量自己的作品,就知道今天的蛋糕一定特别成功。

Sugar star在本城颇有一些粉丝。熟客之所以在小k眼里是熟客,每周来光顾几次sugar star自然是稀松平常的必要条件。而这一位奇在每次都能踩着蛋糕出炉的点来,打包带走的,也是小k私心里最喜欢的轻乳酪蛋糕,于是被暗地里引为知己。当然最具决定性的一点,这是一位非常漂亮得体的年轻人,舒眉朗目,气质阳光,侧脸线条尤其完美,说话客气悦耳,签单写一手清秀行草,大约还是大学生,可举手投足间却又流露出一点不符合年纪的绅士派头。小k见过他给其他女客人拉门的样子,微微颔首,自然妥帖,让人觉得被照顾得真心实意。小k自然特别用心,把蛋糕装进浅咖啡色纸盒,用亚麻色镶金边缎带打一个挺刮的蝴蝶结。熟客接过盒子,并没有马上离开,目光飘向厨房,仿佛踌躇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问:“能请店长出来一下吗?我实在有个不情之请。”

“哦?请先说出来听听。”店长用丝巾擦着手,慢慢从里间踱出来。虽然是蛋糕师傅,却出人意料地瘦且高,穿一件烟灰色樽领毛衣,系着黑色围裙,愈发显得肩宽腰细。

“我想拜店长为师,学做轻乳酪蛋糕。”熟客看向店长的眼神坚定,还带点羡慕崇拜。如果没有后半句,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台词,直接拉出去当武侠玄幻拜师标准镜头都毫无压力。

店长无声地笑起来,扬起一道浓眉。

恐怕是不行呢,小k心里暗忖。抛开sugar star的独门秘方不谈,时近岁末,堂吃生意虽然清淡下来,蛋糕订单却翻了几倍。虽然店长仍旧游刃有余,来店时间却比往日增加了不少。这时候再来一个什么都要从头教起的新人,即使看上去很聪明的样子,也难免会顾此失彼吧。何况别家店铺想来偷师的事件也不是没有先例,虽然眼前这位看起来不太像就是了。

仿佛是洞悉了小k的想法,熟客先生马上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对制作配方和流程保密协议。店长尽可以请贵店的法务顾问看过再签。我想一周只来一个下午,尽量不会太打扰店里生意的。”大有程门立雪的架势。

“明早有空的话,就来上工吧。”店长根本不看那份协议,一口答应。

“诶?”

“诶?”

熟客和小k同时发出了不能置信的单音节词汇。

“多谢店长!”熟客先生显然喜出望外。小k从来没想过可以从这位先生脸上看到如此愚蠢而鲜明的笑脸,虽然只有几秒钟。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每周要来满三个半天。”店长琥珀色瞳仁里笑意加深。

 k看着熟客,生怕他再说出点诸如“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类的穿越台词,赶忙奉上蛋糕,开门送客。随后蹿到操作间“店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店长正在对一只订制的猕猴桃慕斯蛋糕做最后修饰,目光专注,浓密长睫在眼眶下面投下淡淡阴影,闻言抬起头,并没有因为工作被打断而露出任何不满。他眨眨眼问:“会有什么问题吗?”语气柔和冲淡,波澜不兴。

“呃……大概不会吧。”

 

叶小倾凌晨四点就醒了。先在路灯下绕校园慢跑两圈,吃过早饭,正好搭第一班轻轨进城。从地铁站出来,东面天空破开一线天光,模模糊糊映衬出林立高楼的轮廓,仿佛一只只蛰伏的巨兽。五点半到达sugar star,正门上贴着一张云母地便签,在路灯下闪动着美丽的光泽。小倾按指示从后门进工作间,推开门的时候,察觉自己掌心微潮,简直比第一次参加大查房还要兴奋几分。店长正在不锈钢案板上揉面,戴着口罩围裙,挽着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麦色小臂。看见小倾进来,眼角弯起来点头示意。小倾这才轻轻吁出一口气,至少这第一关是勉强过了。

 

工作间里有两门大烤箱,已经开始预热,是以房间里热力惊人。店长虽然系着一方黑色的头巾,光洁额头和高挺鼻梁上还是沁出一层亮晶晶的薄汗,把微深的肤色衬得恰到好处。叶小倾条件反射,拿过一边晾着的雪白毛巾,上前擦汗,鼻尖里钻进一丝难以名状的香气,仿佛从店长身上随汗散发出来,像一枚上好的酒心巧克力,混合着朗姆酒的醇厚和巧克力的甜香,甚至还带一点点清苦。

小倾惊觉自己有一瞬竟然沉溺在其中,随后省起这里不是手术室,拿着毛巾的手讪讪放下。两个人站得其实有点过分接近,然而店长也只是停下手,从眼底露出一点询问,漂亮的琥珀色瞳仁里,眼神清澈澄明,安静包容。

“咳,师父”小倾退后一步,“上手术做二助的时候都这么给导师擦汗来着,不知不觉就……”

“多谢”店长的声音清澈低沉带一丝笑意,“叶先生,虽然已经认识了。再自我介绍一下,唐力。姓唐的唐,巧克力的力。”

“呃,叫我小倾就好。大小的小,倾……”倾城倾国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吞下去,“倾其所有的倾。”

 

唐力正在做酥皮。小倾知道这东西做起来颇费功夫,便乖乖等在一边看。

叶小休有一阵疯狂迷恋手工烘培,从戚风蛋糕到北海道吐司到焦糖布丁,统统试了个遍。成品的质量虽然无法评论,但小倾帮小休收集带详细流程照片的蛋糕做法和视频,被迫耳濡目染,对各色蛋糕的制作工艺倒也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即使在小休的屡败屡战记录里,酥皮也是极为惨烈的一笔,到最后小休不得不“放弃自尊”,改用超市贩售的成品。

可在店长手下,那一团又软又粘手的面随便几下就被擀成棱角分明的长方形薄片,再夹入一片有如刀裁的薄薄黄油,折叠成精巧的被子,如此往复,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几十层的酥皮随手拈来。店长又拿起一把窄身短刀,也不用工具辅助,就刷刷刷把面皮分成线条笔直,切口整齐,大小均一的24份。这个过程一气呵成,赏心悦目,不禁让小倾想起之前观摩的几台龙骥的手术。把这一炉绿茶凤梨酥送进烤箱,早上的点心就都做好了。

唐力做一个邀请的姿势:“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做蛋糕的吧。”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围裙递给小倾,又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整套工具。他抬眼向小倾抱歉一笑“来不及买新的,这套是小k的,今天先用着吧。”接着打开冰箱和储物柜,把食材和调味料一一向他介绍。橱里面是清一色的玻璃紧口瓶,高矮胖瘦,鳞次栉比,瓶身透出一抹非常非常淡的天蓝,贴着漂亮的手写体标签,写清名目和开封日期。还有一整面墙的橱柜里收纳着各色模具,为了方便查找,在第一格抽屉里还很贴心地附有一本银色封面的小小目录。小倾瞄见有几副金色的大约是巧克力模子,都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却细细雕着各种树叶的纹理脉络,玲珑可爱,真不知道做出来的成品怎么能舍得吃掉。如果说来之前小倾还有一点做足功课的自信,看过唐力出神入化的手法,和这间超五星水准的工作间,此时要做蛋糕,除“班门弄斧”四个大字外,不做他想了。

“店长,我觉得还是从头学起比较好诶。”

唐力仿佛看出了小倾的妄自菲薄,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轻轻鼓励“没关系。我想先知道一下你现在的状态,这样教起来省力,你学起来也比较快呢。”或许是因为他澄明的琥珀色瞳仁和清澈低沉的声线,这个说辞意外地有说服力。小倾深吸一口气,闭一闭眼,回想一下流程和材料配比,拿起量杯从容操作起来。

 

小k九点钟来上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整个sugar star好像被一位,不,一打田螺姑娘彻底打理过一遍,本来就整洁明亮的店堂,现在更是自带照明似地闪闪发亮。所有的桌椅整齐似刚刚参加完阅兵式,连墙角的细微之处都没有被放过,蹭掉漆的墙面精心修补过,是以空气里微微散发出一种簇新的味道。

“早上好”

小k推开工作间门的时候,田螺姑娘正系着围裙在水槽边,伴着哗哗的流水声刷盘子。大约刷得过分投入,物我两忘,完全没有听见小k的招呼。

冷不丁侧里伸出一只手,拧上龙头。小倾低头一看,小k不知什么时候穿着店里的格子裙制服,站在边上笑嘻嘻看他。

“小倾同学真贤惠呀~”

昨天明明还是叶先生的说。

“进门三日大哟”仿佛听见了小倾的内心os,小k一边检查烤箱,一边说“如果是上山学艺,我也算是大师姐咧。咦,这是什么?”

话一出口,才觉不妙,这好歹还能够看出来是个蛋糕。只是表皮有点开裂,上色有些过头,回缩得也有点厉害,和其他饱满圆润的蛋糕放在一起,特别瑟瑟可怜。显然不是唐力的手笔。

小倾擦干手走过来,把它拨到一边,露出堪称完美的抱歉笑容:“不好意思,是我做的蛋糕。等会就扔掉。”一开口,把自己吓一跳,什么,叶小倾怎么也会使用这种明明失望至极还要死撑掩盖风清云淡的口气。

小k转了转眼珠,决定出于革命情谊,挽救一下美人的自尊心。

那可以请我吃一块吗?”

“诶?”

“蛋糕的好坏,究极来说,还是靠吃说了算呀。长得好看又不一定好吃。”

小倾终于冷笑“可是轻乳酪蛋糕的话,外形难看就一定不成功。”

“Bingo”小k敲了敲蛋糕模子“可是不切开吃的话,永远也不会知道是哪里不成功哟。” 说完,径自取了刀叉盘盏过来,用刀背一划,一扣,轻轻巧巧就把蛋糕完整地取了出来。

“你看,不错嘛。脱模还挺容易的。” 快手快脚分了两人份的蛋糕,小k含含糊糊说一声开动了,就一叉下去挖起一块。

小倾忽然觉得近乡情怯,踌躇着不敢下口。只得盯着小k,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只见小k慢条斯理嚼了两下,咽下去,一边眉毛微微扬起来,看不出褒贬,接着又吃了一口,脸上渐渐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小倾对这种黑幕业界专用笑容再熟悉不过了。成长在叶小休女王陛下的暗黑羽翼下,近年来又置身于黑幕三剑客的势力范围内,他本能得察觉背上有寒气上蹿。

“怎么样?”

“我说了不算。首先是自己这关。”小k老神在在。

小倾闻言,只能也尝了一口。一瞬间,仿佛全身所有的血都涌到脸上。粗糙,寡淡,黏黏糊糊,还有一股蛋腥味,和平常sugar star出品的细腻清甜口感简直相差了一个世纪。真不知道小k是怎么能连吃两口的。

小倾默默起身,收走小k的盘子,找出两只茶杯,做一壶蜂蜜柠檬水。

小k看了看案板上薄如蝉翼的柠檬片,又看了看小倾的侧脸,紧抿的唇角其实也挺漂亮。眉头微微拧起,漆黑的瞳仁里有掩饰得非常好的一点点焦虑和自我厌恶。

鬼才相信,这位温和有礼的年轻人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做坏了一个只消说一声“老样子”就可以拿到手的蛋糕。

既然是心魔,技术问题自然是浮云了。小k接过茶杯,道一声谢,笑眯眯鼓励年轻人“我能吃出来,很用心的蛋糕。接下来的,不过是技术问题。你的话,有店长指导,四周,啊不,三周就该能做好了。糖的精灵总是眷顾有心人的哟。”

“这就是所谓一切能用技术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吗?”

“不要说穿嘛”小k瞥到眼墙上的钟,忽然慌张起来“呀,时间到了。开店开店。叶小倾同学?”

“在”

“营业微笑会吧?哦,还有”小k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银黑两色,疑似军服的衣服“这是本店的男生制服,唔,这个应该是你的码。请马上换好,我们就能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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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标题:

补习班

原作者:

神原茜

原作简介:

T大星人和闪闪星人出没

原作者简介:

就在隔壁

原作来源:

学院唯美原创

相关链接:

http://www.acadamy.cn/book.php?id=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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